顧城舉槍射向空中,三聲槍鳴,大喊道:“迎——三——爺——回——家——”
一天一夜,井宅亦是麵目全非。
昨日一場暗殺,井宅上下全部遇害;一把大火,將井宅與井宅上下二十餘口人全部化為灰燼。
井宅大門上,紅綾變白綾,喜聯換哀聯。
井宅庭院內並列兩副黑漆棺槨,已為焦炭的屍首躺在其中一副中;棺槨後,二十餘條白布覆蓋的焦屍陳列。
棺槨前白燭愴然,香爐燼滿。江一舟與迷無,身著孝衣,跪附兩旁,將手中的紙錢,一張張燃盡。
顧城與葉紅蓼跪在棺槨前,望著那棺槨,錐心泣血。
“嫂子,我們把三哥接回家了。”
當晚,迷無前去巡城,江一舟去軍法處安排軍隊事宜。顧城與葉紅蓼披麻戴孝,守在井宅。
兩人兩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卻不知饑乏為何物。
顧雨山進了井宅,鞠躬上香,顧城與葉紅蓼叩首還禮。
誰曾料到,本該是兩城歡慶的婚禮,變成了兩城哀痛的葬禮。
顧雨山命小兵帶了些飯菜,對顧城與葉紅蓼道:“吃點東西。”
顧城與葉紅蓼沉默,依舊往火盆裏送著紙錢。
顧雨山歎了口氣,道:“你們想要為井沢和三嫂盡孝,我不攔著。度巍山的敵軍隨時都有可能進攻,城內不知何時會再次遭襲。這個時候,身體不能垮了。”
“是,將軍。”
顧城與葉紅蓼答。兩人打開小兵送來的餐盒,往嘴裏送著飯菜。
是的,現在這個時候,身體不能垮了。
陸文衝不在了,井沢不在了。若是他們兩個再倒下去,這顧家軍,隻能靠江一舟一個人頂著。
這嶽陵城,隻有江一舟與顧雨山並肩而護了。
顧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感覺肩上的擔子如此沉重。壓得他無法呼吸,壓得他不敢倒下去。
葉紅蓼機械般的往嘴裏送著飯菜,像是想到什麼,抬起頭看著顧雨山問:“將軍,二哥怎麼樣了?”
“溪大夫已經看過了。但是,還是昏迷不醒。”顧雨山答。
荷衣與三嫂遇害,井沢犧牲。本就體弱的顧明山,倒下了。
溪蘇的影子在葉紅蓼的腦海中閃過,他不敢留住它。
顧城低著頭,道:“大哥,都是阿城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荷衣。”
顧雨山知道,顧城是明白的。他明白,荷衣的遇害,將會給嶽陵城帶來怎樣的無法承受的後果。
葉紅蓼抬頭,看著顧雨山道:“將軍,不怪阿城,都是我的錯。成親的人是我,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是我,在鍾漓橋上大意沒能發現埋伏的是我,沒能救下荷衣的也是我。若不是因為我,城內不會這樣輕易遭襲;若不是因為我,三哥就不會一個人去度巍山;將軍……”
葉紅蓼仰著頭,悲痛與自責化作淚水落進身旁的碗中,哽咽難鳴。
顧雨山站在原地,看著身前的葉紅蓼,看他泣不成聲,看他悲痛難當,看他眼淚後的雙目中的悔恨與引慝。
這個曾在自己麵前動輒得咎的葉紅蓼,這個耍著心思也要瞞天過海的葉紅蓼,這個小錯大禍都不承不認的葉紅蓼,此刻,卻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顧雨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葉紅蓼,轉身對一旁要為葉紅蓼辯解的顧城道:“明日安葬井沢和三嫂後,你帶兵去度巍山巡視。萬事小心。”
“是,將軍。”顧城答。
又側身對身後的葉紅蓼道:“你若真知錯,就該想想今後該怎麼做,才能讓陸文衝和井沢安心。”
太宰的廢話連篇:
。。。。。。。。。(殺人不廢話。)
此章起,開虐了。。。高虐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