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下馬慌忙報告:“報告長官,城外度巍山敵軍來襲,井長官已前去迎戰。城內遭襲,已是一片混亂。將軍命長官速歸嶽陵城!”
顧城與葉紅蓼沒有絲毫的耽誤,上馬揚鞭。
“回城!”顧城一聲令下,火速趕往嶽陵城。
葉紅蓼揚手,紅色繡球在空中滑落,馬蹄踏過,飛馳而去。
度巍山炮火連天,嶽陵城內一片混亂。
江一舟將賓客安置在安全之處,又派軍隊城內監控。
“井沢前去度巍山迎戰,為何沒有人攔著!為何沒有人前來彙報!”
顧府大廳內,顧雨山嗬斥道。大廳內站著的小兵嚇得一動不動。
“若是前來彙報,前去度巍山迎敵的,就是你大將軍,不是麼?”
剛到大廳的江一舟道。見顧雨山不語,又道:“井沢就是因為知道你會這麼做,所以才沒有彙報,自己前去度巍山迎敵。
雨山,你是我們的大哥,可你也是顧家軍的大將軍,更是嶽陵城的城主。孰輕孰重,你應該比我們任何人都應該明白。”
顧雨山背過手去,手心緊握。他知道,自己緊張了。
葉紅蓼與顧城不在嶽陵城,城內人多混雜,防守和抵禦都是最薄弱的時候。
早就料到敵人定會借成親之時有所舉動,但他還是緊張了。
“報告將軍!潯陽城傳來消息,結親隊伍遇襲,孟荷衣遇害,士兵傷亡慘重。顧城與葉紅蓼兩位長官正火速趕回嶽陵城。”
顧雨山與江一舟大驚,孟荷衣……死了。
這就意味著,所為聯姻的親上加親,變成了不共戴天之仇。兩城的關係,竟然頃刻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顧雨山與江一舟不知道,身為潯陽城大將軍的孟荷生,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
“報告將軍!軍營遭死士襲擊,我軍傷亡二十餘人。林醫生……”
“林戈如何!”江一舟喝到。
“回四爺,林醫生……遇害了。”
江一舟頓足失色,瞬覺雙腿軟了下來,倉皇中顧雨山向前扶了他一把,才沒有倒下去。
“報告將軍!度巍山敵軍攻勢猛烈,我軍急需增援。”
顧雨山扶起江一舟,對前來通報的小兵下令道:“傳令顧城與葉紅蓼,不用前來彙報,即刻帶兵前去度巍山增援。”
“是,將軍!”小兵得令退下。
江一舟才站起身,又一小兵前來通報。
“報告將軍!井宅遭死士襲擊。井宅上下,全部遇害,沒留一個活口。”
三嫂……
度巍山上的作戰持續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嶽陵城內外,已是天翻地覆。
嶽陵城城門大開,顧家軍與全城百姓彙聚城門兩旁,迎接戰勝而歸的顧城與葉紅蓼。
還有,顧城與葉紅蓼趕到度巍山增援前,已經犧牲了的——井沢。
這是一場,無人歡慶的勝利。
顧城與葉紅蓼所有的悲痛,化作戰場上敵軍堆積如山的死屍。
顧家軍的將士明白,第一次獨立領軍抗敵的兩位年輕的長官,不是在抗敵,而是在複仇。
痛到極致,變成了恨。恨之入骨,殺紅了眼。
可是那又如何?他們身後的顧家軍何嚐不是一樣?所以,管他是戰法戰術,殺就是了。
瞬息萬變的戰場,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護城還是泄憤,誰知道。
誰又能管得著。
顧城與葉紅蓼踏進嶽陵城城門的那一刻,城民與將士肅然而立,沉寂無言。
沒人敢看歸城的將士們布滿血跡的臉,沒有人可以承受那一雙雙充血雙眼中的寒冷與悲壯。
更沒有人敢看顧城與葉紅蓼身後,士兵抬著的擔架上,所覆蓋的硝煙血漬斑駁的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