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恍然。
那時的事,若是藏進這酒窖,定是一壺絕美佳釀。
江一舟至今都記得,顧城和葉紅蓼喝的爛醉,抱著酒桶指著顧雨山破口大罵的時候,顧雨山臉上的表情。
那叫一個精彩。
兩間房大小的酒窖,高高低低排列著幾排酒架。酒架及周邊,錯落的盛放著大大小小上百桶的酒。清醒的四個人,心照不宣的看著醉到連自己都不認識的兩人。
這場麵,若是顧城和葉紅蓼知曉,定覺得相當驚悚。
這酒窖全是易碎的酒桶,又是易燃的酒水,兩人又攜帶手槍,幾位是斷斷不放心獨立他們在這的。
不是沒有人發現他們屢次來這酒窖胡鬧,而是他們沒有發現,每次在旁邊看著他們的人。
這也是顧雨山對江一舟私自帶外人進入酒窖的懲罰。
江一舟暗暗感歎自己當時的出師不利,又忍不住嘴角環笑,心中覺得這個麵頰微紅的五弟可愛了幾分。
一路尾隨井沢的葉紅蓼,安安分分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井沢正疑惑,站定轉身掃向葉紅蓼的時候,他內心的掙紮和糾結全部寫在的臉上。
見井沢停了下來葉紅蓼還猛地愣了一下,抬頭才見已然到了顧明山的房間。
顧明山的房間門開著,井沢見顧明山半躺在床上,手握著一本書細細品著。
這偌大的嶽陵城,紛擾也罷戰亂也罷,隻有顧明山這裏,風平浪靜,歲月安好。井沢一時間竟不忍心打擾他。
顧明山察覺到從門口流動的微風轉了風向,才緩緩抬頭,嫣然一笑,輕言輕語道:“井沢,紅蓼,你們來了。”
井沢這才進門,道:“康叔在廚房準備,一舟和顧城去酒窖取酒。馬上晚膳了,我和紅蓼先來接你過去。”
葉紅蓼也隨著進來,站在井沢身後不好意思向前。
顧明山見他這般拘謹,將手中的書輕輕合上放在床邊,伸手向紅蓼吟吟道:“紅蓼過來。”
葉紅蓼見顧明山喚他,馬上大步向前,半曲著身子扶顧明山起床。
不出所料,顧明山的身子還是虛弱的緊。
顧明山起身來,卻因為太過虛弱而站不直。
這些日子,身子太過虛弱隻能躺著。
尤其是在荷衣離開之後。所以一直也沒能去溪宅看葉紅蓼。
一麵走向衣櫃,一麵緩緩問道:“傷好些了麼?”
葉紅蓼還是拘謹著,隻是猛點了點頭。
顧明山打開衣櫃,因為久居顧府,幾件常穿的衣衫都嶄新如初,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悵然。
“聽大哥說,你馬上要成親了。”
顧明山不經意又刻意的提起了所謂令葉紅蓼拘謹之事。
葉紅蓼抬起頭錯愕的看著顧明山,可是他看到的,確是顧明山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
“二哥,對不起……”
葉紅蓼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想娶荷衣……”
顧明山竟被他惹的笑了起來。就像是本來屬於他顧明山的寶物,被顧雨山硬塞給了葉紅蓼一樣。而葉紅蓼還不敢不收。
為什麼是顧雨山硬塞的?因為自始至終顧明山都不相信,他的大哥與這樁突如其來的婚約沒有任何關係。
顧明山故作嚴肅道:“這話當著父親和大哥的麵可不能亂說……”
反應過來的葉紅蓼立馬閉嘴。偷偷的瞄了一眼井沢,見他正瞪著自己,更加心驚肉跳了。
顧明山見他這般草木皆兵,也不忍再嚇他,指了指衣櫃道:“來,幫我選件衣裳。”
葉紅蓼轉身麵向衣櫃,托腮想了片刻,取了件青白純色秀青花的長袍馬褂道:“二哥,這件可好?”
倒也不是費心選的,因為覺得他的二哥穿哪件都好看。
顧明山微微笑著點點頭。
葉紅蓼便拿了衣裳,仔細的幫顧明山更衣。
“阿城還好麼?”
整理衣衫的顧明山問。
“嗯……”
井沢沉思了一會,他知道顧明山所指何事,初為將領的顧城,還好麼。
“目前不太好。阿城做事沉著冷靜,思慮周全,是將領之才;但是治理軍隊經驗欠缺,又不夠決絕,暫時不能讓將士們信服。”
井沢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阿城會是個好長官的。”
幫顧明山打理著衣服的葉紅蓼揚聲道。
“我相信他。他一定能治理好軍隊。”
他一定不會讓老陸失望的。
當葉紅蓼得知顧城擔任了陸文衝的職責事,對這個共同浴血奮戰朝夕相處的兄弟,葉紅蓼任何時候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支持。
井沢沒想到葉紅蓼會說這番話,盡管知道他對顧城十分的信任和支持,但是沒想到會這樣絕對的相信和支持。
這種信任,就像是全天下都反對,也固執的絲毫不動搖的相信。
就像,他對江一舟一樣,無條件的信任,就算懷疑自己也絕對相信的那種信任。
井沢無法分辨,這樣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管他是好是壞,這世間一遭,又那麼一個可以全然托付信任的人,足以。
-------------------
太宰的廢話連篇:
表示顧城是《半嫁》中唯一正常的學生o(* ̄ ̄*)ブ
班長顧雨山欽定顧城榮升學習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