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夏還輾轉反側的早晨,短短一小時間,雪琪已經幫她完成了去億玖的心願。
獨自一人對著落地窗看日出,初冬早晨第一縷陽光投入北京,光是霜白色的,雲彩看上去格外寒冷,那些白色的物質其實是一堆寒冰聚集物,飄在天空肆意的帶著寒冷飄過。
街上步行的人裹著圍巾衣領,匆匆走在快節奏的都市隻為了生活,掙一口氣。他們吐出白色的哈氣,然後吸入別人呼出的白色氣體,呼吸之間就已經有了無聲的接觸。其實人與人之間看似陌生,也不過是同一片天空下的生命。愛,隻是流淌在陌生人之中的一個心情而已。
澤木定的鬧鍾,仍然是6點29分,某個女人的生日,也是他們相識的日子。
這是最浪漫也最愚蠢的事,一個男人心係一個女人,無法表達愛情,於是就將最值得留念的日子剛好變成鬧鍾時刻,每天沉重的敲打自己一次,為的是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她。
所以……澤木每天都起的很早,最起碼是趕在6點36分之前起床,然後關掉鬧鍾。長此以往重複做這個動作,讓他懷疑自己得了強迫症,但如果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得強迫症,那他一定要強迫自己再去爭取一次被愛的權利,不是嗎?
今天,雪琪來過,鬧鍾響起。它諷刺的滴滴答答,似乎在笑澤木的自以為是,他以為雪琪來是真的要和他重修於好,於是故意刁鑽的試探她,結果證明,他還是錯了,雪琪就是雪琪,她不會在乎自己是否心痛,她隻在乎她和她的妹妹,除此之外,他真的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人可以打動她。
嘭!
澤木緊握的拳頭重重砸到牆壁,突出的關節瞬時紫紅,眼見鮮血即將冒出,但他卻感覺不到手的疼痛,隻是自虐的品味自己內心的痛楚。
“哼”他冷笑著,然後點了支煙,有點貪婪的吮吸著香煙裏麵的尼古丁,麻痹自己濕潤的眼睛,怕那些水滴順著眼眶留下來。然後,他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臉,雙手一遍一遍的捧起冷水潑臉,等他完全控製好情緒後,他看著鏡子,認真的端詳鏡中這張臉。
歲月對男人的眷顧遠遠超過女人,它們帶走女人的年輕貌美,卻帶給男人經過歲月洗禮的沉重,如此迷人。
他,華澤木,當年就不應該回國,那樣就不應該遇到雪琪。可是……如果不遇上她,那她現在會是怎樣?難道會比現在過得好麼?
一想到如果雪琪與自己為相遇,結果有十萬分之一的不幸福,澤木就馬上不在後悔遇到雪琪,就算今生她不是自己的女人,隻要今生她能夠活的豐衣足食,比當年她們姐們幾乎流落街頭要好,他就認了。
於是,他又潑了自己一臉冷水,完全冷靜後,衝鏡中的自己笑笑,走出衛生間開始更換衣服,準備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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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躺在床上反複思考戚玲玲和澤木是否般配的問題,然後回憶這個夢中澤木曖昧的眼神。越想越覺得身體發熱,一股火苗從心中傳到大腦,然後到達小腦,由小腦支配雙手按耐不住順著脖頸撫摸到肚臍,最後雙手停留到腰部,抓起肚子環繞腰間的贅肉,隻能歎氣。
她抬起雙腿,做著岔開合並,然後又岔開合並的動作,使勁並在一起使得大腿上的肥肉來回晃動,而鬆弛肉像布丁一樣抖動不停。
隔壁雪琪鍛煉的聲音時有時無的傳到耳裏,終於忍不住坐起來,想著跑到隔壁跟雪琪學習健身操,但環顧臥室一周,發現四處亂丟的書刊,雜誌,內衣物還有雜物,頓時萌生羞愧,她覺得自己實在糟糕到極致,完全沒有資格去想澤木那樣完美的男人,渾身上下肥肉橫生,邋遢慵懶,生活節奏散漫,然後在延伸一下,外貌平平常常,毫無個性,氣質淺薄,品味庸俗,等等完全不是優雅能配得上澤木的女人。
就算自己的白馬王子不是澤木,人生將近30年,她也白活了!更何況,澤木是戚玲玲的男人,昨晚戚玲玲還奚落了她(雖然在夢中),於是越想越憤怒,赤腳衝進雪琪房間,開門便吼道:
“姐姐,我想做個像你一樣的,女人!”
“啊?”
雪琪驚詫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做伸展運動的她雙手停在半空,身子成30°向下彎曲,僵直了身體滿臉疑惑的望著徐阿夏,一頭霧水。
“我要做個瘋狂的,時尚的,優雅的,睿智的,有女人味的女人,你看我行嗎?”
“……。”
雪琪頓時無語,而在阿夏衝進門之前,她還在思考阿夏,澤木,還有她是否要在為阿夏付出等等這些問題,可是現在她在打量了一眼衝進門的妹妹,頓時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