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以來一直在想。到底愛情還值不值得讓我去相信。兩個相愛的人一旦不愛了好像連做朋友都很難。分手的時候我拚命地給她打電話,先是不接,後來勉強接了還沒說上兩句就掛電話了。再後來我打的手機號碼是空號。你知道的,兩個那麼熟悉的人,一下子變得好陌生好陌生。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現在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因為我們是好朋友。你說要是我們也在一起了,然後會不會最後也是一個很慘淡的結局呢?”萊萊歎了一口氣笑著看著鄭熙:“這算是表白麼?這麼悲觀的表白我可不需要哦……”鄭熙還是看著慢慢落下江麵的夕陽。“不是,我隻是感慨罷了。一個人總會有很多不能釋懷的東西的。”“鄭熙,你說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會是怎樣呢?”鄭熙不說話,隻是看著前方最後的一點晚霞。“你知道人們怎樣評價櫻花麼?生如夏花之燦爛,逝如秋葉之靜美。我知道你的。還記得那幅素描嗎?那個時候你和那個叫洛果的女孩在那裏分手,我坐在很遠的地方寫生。便畫下了你們。我看到你在那裏哭,但我隻能看清你的輪廓,你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孩子可以哭的那麼傷心。我忍不住想上去安慰你。但是我知道,有些事隻有你自己相相通了,接受了,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裏來。我想進入你的世界,看看這個脆弱的男孩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們也許會在一起的。”“這算是表白麼?”鄭熙反詰。“也不算,因為我加了也許。你知道的,也許的事情可是說不定呢!”“其實很多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你總會說‘你知道的’,好像我很了解你一樣。可是我連自己也不知道我能了解一個人的到底要多少。”鄭熙說。“我們擁抱吧!我想抱著你,就是想抱著你。我有點冷,不太舒服。”可是正如有人這樣說過,擁抱也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明明靠得那麼近,卻看不到對方的臉。鄭熙擁抱了一下萊萊,又鬆開。隱約看到萊萊很紅很紅的臉。這是他不知道的一點,萊萊對海鮮過敏。他責怪自己不該在逛街的時候把自己喜歡吃的海鮮叫萊萊吃,萊萊竟沒有拒絕。他慌張地背著萊萊下了樓,直奔醫院。“你不能吃海鮮,為什麼不跟我講?”“你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是我見過的你分手後最開心的樣子。看著你喜歡,我不想拒絕。靠在你背上真的很溫暖,讓我想到了在大理的日子。”“在大理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在讀高二。也是有一次,不過是因為我的腳崴了。有個女生就一直背著我回家。我感覺她的肩膀不孱弱,而是很有安全感的厚實。那個時候我們都在準備高考,我很喜歡那個女孩,但是應該很少有人能夠理解那種喜歡,應該隻是單純的喜歡吧。後來高考完了,我來到武漢,那個女孩卻選擇用她的不孱弱去抗衡大西北的蕭殺,到很遠的山區去支教了。我們隔了那麼遠,後來就沒有聯係了。我最後見她的那一次哭得很傷心,很傷心,因為她的決定讓我更覺得那是不尋常的一個女孩。”萊萊想了想接著說。鄭熙靜靜地聽著萊萊說那些遠去的過往。“我們都是很脆弱的人,你知道的。我們都不能夠輕易放掉一段感情,但太執著往往意味著受傷害。所以我們也許會在一起。因為我們都不會想讓對方受到傷害。”萊萊看著鄭熙沙啞地說。鄭熙沒有回答。萊萊有點慍怒。但是沒有再說下去。後來有一段時間鄭熙和萊萊走得遠了。總是鄭熙一個人坐在自習室裏,旁邊的位置總是空的。盡管他還是每次習慣性地幫著占座。鄭熙意識到原來自己在不經意的年華裏已經把自己的愛轉移到了萊萊的身上。但是他不知道萊萊在哪裏。電話也不接。一個星期後,萊萊又像往常一樣站在鄭熙的麵前。萊萊說自己獨自一人去了大理,去那裏寫生,看記憶裏的那些景,那些往事。完全不提及為什麼突然沒有征兆的消失。鄭熙看著眼前的萊萊,想以後這個活潑的萊萊會不會又突然憑空消失呢?但是他至少意識到,他愛上了葉萊萊。萊萊沒有告訴他這是她故意的離開。沒有正式的表白。他們在一起了。鄭熙不知道這是萊萊的第一場戀愛。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寫生,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看夕陽。還一起去擺地攤,淘舊貨市場。過得很幸福的他們,都已經慢慢淡忘了過去的憂傷……後來畢業了,一起找工作,一起找房子。然後同居,開始有一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