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要去找尊者問昨日的道法,匆匆寬慰了我幾句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我垂頭喪氣的往山下走,並不是主道,路上石頭很多,我卻不願到大道上聽他們的議論。索性也顧不得難走,權當散步了。
我這師父倒應當是個奇怪的人。要不怎生收了我做徒弟。想來入門時當比此時還要丟臉許多,真是奇了。
“怎地奇了,川兒?”
“還不時奇怪,那麼多弟子,偏收了我這麼個什麼都不會的做徒弟,害的我…”
“害的你怎樣?”
我突然意識到有人在跟我說話,本能的立刻停住了口。
那嗓音很是低沉好聽,但那聲川兒刻意拖長了些,聽的我很不習慣的抖了兩抖。心下懊惱,怎的想著想著就說出來了。抬頭去看。
那男子走到我跟前,很是年輕,一頭烏黑的長發簡單的用緞帶鬆鬆垮垮的係,幾綹發絲垂下來,襯得如玉的臉,俊美的不似凡人,卻又分毫沒有娘娘腔腔的感覺,英氣非凡。那雙烏黑的眸子看到我打量的眼光閃了閃。卻讓我莫名有幾分不願接近,隱隱的想快些離開。腳下踉蹌的退了一小步。
他看到我的反應,麵上有一瞬間的凝滯,一閃即逝,隨即失笑:“川兒莫不是不認得為師了。”嘴角溢出一抹促狹的笑“還是,又犯了發呆的毛病,沒站穩…”
我這才懊惱的回過神來,想著剛剛的失神,還未待胡亂編個理由解釋一番,就聽得他說:“川兒是不是該給為師說說,害的你怎樣?”他挑眉看我。
我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和他解釋這個“害得我怎樣”。要是直接說,因為他的一時興起,牽連我被群起而攻之,而我是個小女子,恐怕禁不起他的收徒的美意,怕他會真真傷了心,畢竟選個徒弟可是大事,竟平白在我身上搭了這麼個名額,卻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若是不說沉默,則氣氛著實古怪尷尬的很。
“又走神了…罷了”他無奈的看著我。
看來我這沉默的著實不是時候。好再看來,我之前當時有走神的毛病的。
“川兒可是又惹了什麼笑話?”他頗為篤定的問我。我臉一紅,偏頭不看他也不說話。見我這般,他更是了然的笑笑,“又是什麼仙術?為師今天心情不錯,便教教你。”
“也…也沒什麼。”我說的磕磕巴巴“白牙尊者今日突然考校我的仙法。”我想著白天尷尬的一幕,臉漲的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說。
“幾天教了什麼仙法?”
“是取火。”
他點點頭,笑著道:“這確實是難了些,使不出來沒什麼好難過的。”
我搖搖頭,老實的說“不是這個法術,若要考這個法術,我已會了,也不用出醜了。”我鬱悶的抱怨。
“哦?”他挑了挑眉“那是怎麼了?”
我作勢學著白牙尊者扶著胡子說話時的模樣,壓低聲音學給墨凡聽:“考校你今日的仙術怕是難為了你。你便將那騰雲的法術演示一遍。”說完,我一臉憤憤的的小聲嘟囔:“可是,我把騰雲的法訣忘了呀。”
“嗬嗬”墨凡看著我突然笑出了聲,我這才意識到剛才近乎耍寶的行為,頓時臉上的憤憤垮了下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
他仍舊一臉好笑的看我:“那取火對你來說可比騰雲難得多,你這樣說,倒像是取火簡單些。”
“對啊。”我點點頭,右手變了三番捏出一個訣。“噗”一小團火焰霎時跳動在了手心。
起初還好笑的看我的墨凡僵了一下,那雙看向我的墨色眸子又暗了暗,很快和我說“不錯,可為師記得上次便教過你騰雲的要領了…”說道這停下來看我。
“我…我又不大會了?”我嗬嗬幹笑兩聲。
聽了我的回話,眸子閃了閃,隨即又回複了一片墨黑,了然的深深看我一眼。“那為師便再說一邊。”
那故意拖長了的再字,讓我腦袋裏亂作一團,難不成我失憶前他已經教過我一回了,心虛的偷偷看他的表情,好像沒什麼異樣,呼的鬆了口氣。
想到他說要叫我,我忙擺擺手:“不…不用了。師…師父去忙吧,徒兒回去看書便好了。”
“沒事,為師現在也沒什麼事可忙。”聲音透出隱隱的笑意,邊說便撩起衣角坐了下來“還是,怕為師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