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快坐下吧。”我向她笑笑搬了個凳子放在她身邊,看她的臉色不太好我問道:“素寧,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就是最近……唉,我想你也聽說了,大家那樣說著我也就慢慢的感覺那些事情和我有著莫大的關係。”說著她的眼眶越來越紅,最後竟是掉下眼淚,我靠過去抱住哭的梨花帶雨的素寧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也許沒有比讓她痛痛快快哭一場更好的安慰了。
那天素寧哭了好久,哭過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就走了,那是我見過素寧第一次哭,也是最後一次哭。
一日家裏來信說父親從京城回去不久便患了重病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這次病情嚴重才背著父親偷偷告訴了我。知道這個消息後我整日都昏昏沉沉先是在打掃時將衣服上的花樣繡錯後又在打掃時候將太皇太後賜給尚服的翡翠花瓶打碎,蘇尚服罰我跪在尚服局的門口以示懲戒,任子衿和素寧如何求情都於事無補。
我跪在那裏想到從小到大父親疼惜我的點點滴滴不禁潸然淚下。
“怎麼了?受委屈了?”不看我也知道,這麼好聽的聲音也隻有金真了。他站了一會見我沒有做聲:“你就真打算在這跪著了?”我點點頭。
他又站了一會走開了不一會又回來了:“要不要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搖搖頭,“你怎麼這樣,我和蘇尚服說了。”我依舊搖搖頭,“唉,走吧!”見我一直搖頭他拉起我就走。
一路被他生拉硬拽的走到那個平時練習的園子他把我讓我坐到亭子的台階上然後自己也挨著我坐下,我低著頭抽泣著,他在旁邊歪著頭看我,我下意識的移了一下身子,他又挪到我身邊伸出手:“給。”是糖蓮子,過了一會見我不接他拿一顆放到我嘴裏,甜甜的。
“我生在一個大家庭裏,由於我母親出身低下所以我自小被父親的其他妻室撫養,雖然養母對我很好可是畢竟不是生母仍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我常常不得見我的生母,每次見到她她都會給我一包糖蓮子,她說感覺苦的時候就吃一顆心就不會那麼苦了。”
就像他說的吃了以後心就沒有那麼難受了,我坐在台階上安靜的吃著糖蓮子很快到晌午我說:“我回去了,還要吃飯。”說完起身就走,他沒有說話隻是笑個不停,我也沒有理會徑直走回上服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身後又想起了金真的歌聲,正統七年的春天鳥語花香。
第二天依舊被叫去給他們跳舞,隻是張公公不在。
“他呢?”
“今天有事來不了。”
我點點頭,今天他穿了一襲白衣看起來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他說你跳舞跳得很好,昨天光顧唱歌了竟沒能認真欣賞一下你的舞姿,今天可否讓我一飽眼福?”他問道。
我笑笑:“雕蟲小技不敢在您麵前賣弄。”
“怎麼會,姑娘是不願滿足我這個請求嘍?”他繞有興趣的看著我。我隻得跳給他看。
一支舞終了我站定他站在那裏出神的看著我,我站在那裏也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好一會他回過神來:“姑娘的舞跳的實在是太美了,猶如仙子。”我低下頭:“您過獎了,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
“在下金真,是宮裏的樂師。”那怪他歌唱的那麼好,原來是樂師,這也讓我要消除了他是王宮貴族的顧慮,隨即也增加了交談,原來是因為今日太皇太後身體欠佳,心情沉悶,他們是奉皇上的旨意為太皇太後準備曲子好讓太皇太後舒緩心情。
依舊每天和他們練習著,期間有很多地方都得到了金真的指導和改善。
正統七年的春天都是陽光明媚的日子,越來越喜歡每天在園子跳舞時候,有時桃花滿天飛舞頗具落英繽紛的意境,優美的旋律動人的歌聲猶如人間仙境,張公公多半是不來的,似乎總是很忙的樣子,在這期間我和金真開始熟絡起來,他是一個才華橫溢的人,不禁歌唱的好,而且文韜武略樣樣不差,那個時候我常想這樣的一個人是沒有缺點的吧。
秀女在宮中觀察的一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期間我除了和金真二人練習外並沒有參與太多有關於選秀的事宜所以對於成為後妃也沒有抱太大希望,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在宮中結識了金真二人,即是今後我隻能成為一個普通人不能繼續留在宮中這段時光也會成為美好的回憶。
一日家裏來信說父親從京城回去不久便患了重病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這次病情嚴重才背著父親偷偷告訴了我。知道這個消息後我整日都昏昏沉沉先是在打掃時將衣服上的花樣繡錯後又在打掃時候將太皇太後賜給蘇
回到上服吃過午飯後我與子衿在屋子閑聊聽見外麵有人起身敲門子衿起身開了門和外麵的人說了會話那人便走了。子衿回來時候拿了一包東西她順手將東西放在櫃子上又坐回我旁邊說:“小時候不知怎麼就落得個一到春天就咳的毛病,這不舅舅惦記我,托人給我帶了些家鄉的藥材。”
“看舅舅多疼愛你啊,以後如果能夠飛上枝頭一定要報答舅舅。”子衿聽了我的話點點頭然後低頭喝茶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拿起前幾日沒繡好的錢袋繡起來,眼看選秀的日子就要過去了也許就要離開,想想與金張二人相處的日子還真是頗為不舍想送他們二人每人一個錢袋子留作紀念。
“錦鸞,我出去一下。”子衿說話的時候我正繡得認真所以沒有答話,她走後一會有人敲門,我以為又是她在開玩笑:“快進來吧,不要鬧了。”
“誰和你鬧了?”是素寧,我放下東西迎過去:“好幾日沒有見了,怎麼今天有空過來啊?”
素寧笑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啊。我可是來了好幾次了,是您這大忙人天天不在啊。”
我自知理虧不再辯解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聽說太皇太後和太後近日都有召見你呢。”
素寧喝了口茶輕聲嗯了一聲,繼而問道:“對了,太後近日要宴請秀女,你知道了麼?”
我搖搖頭:“不知道,最近都在忙一些事情,所以這些事都不曾聽說。”
素寧點點頭:“那你要準備一下,許多人現在都在準備衣服和首飾想在太後麵前展示自己呢。”
“唉”,我歎口氣,“就是有上次衣服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有希望了,倒是你,希望很大要好好準備。”
素寧放下杯子:“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
我一驚,素寧對這件事太敏感了,我解釋道:“素寧你想多了,我怎麼會那樣想你呢,我知道你是好意的。”
“哎,逗你的,怎麼還這麼緊張。”素寧大笑。
又說了一會素寧走了,我感覺頭暈暈的便躺下休息。
不知道一覺睡了多久起來竟是第二天早晨,我起來還是感覺腳底下像踩著棉花一樣,桌子上有一碗粥我吃了幾口感覺無味,旁邊還有子衿留下的字條說是我昨夜突然間發燒讓我好好休息她去做事了。
我在窗前站了會,感覺頭還是很疼便又躺會了床上。朦朦朧朧的我聽見有人開門以為是子衿回來了就沒有理會,那個人坐到我床邊手放在我額頭上,手涼涼的,不是子衿,子衿一直說她是熱血人她的手不會這麼涼,我睜開眼是張公公,我下意識的別過頭,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醒驚的把手縮了回去。
兩人沉默了一會他說:“聽說你害了風寒,我給你帶了些藥,聽說挺管用的。”說著還給我看了看他手裏拿得藥,我點點頭:“多謝了。”他沒有說話坐在床邊看著我,他看著我我總不能看著他,於是我一會看這兒一會看那兒,然後我竟然看到他下巴上有胡子,他是假太監?還是他根本不是太監,他看我愣愣的看著他倒是開始不自在起來,“我走了。”他起身往外走。
他是誰呢?為什麼會是假太監呢,他又為什麼每天去看那個唱歌的女人呢?這個皇宮裏有太多的秘密了,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醒來睜開眼睛金真站在我身旁,他見我起來忙從桌子上端來個碗:“來,喝點薑湯,剛才禦醫看過說你是著涼了,把這個湯喝了就好了。”我坐起來點點頭剛要伸手拿勺子他就開始喂起我來他喂了幾口我感覺有些不妥便說:“給我自己來就好了。”他點點頭把完和勺子放到我手裏上。“我小的時候每次生病母親都會給我熬薑湯來喝她說喝過發發汗就會好了,每次喝完不久我的病就好了。”他說著幸福的笑起來,喝完他陪了我一會然後讓我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我躺在床上暈暈乎乎的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