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好藥端過去時候素寧已經醒了,倚在床邊發呆,子衿不知道去了哪裏,我都走到她跟前她才發現,我看著她,她衝我無力的笑笑,臉色蒼白。
“三千宮女胭脂麵,幾個春來無淚痕”素寧吟道,“那件事你們肯定以為是我做的吧?”
我們都清楚她所說的那件事,我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把藥吃了吧。”我把藥遞過去。
素寧接過藥:“我說不是我你會相信嗎?”素寧定定的看著我,眼裏都是忠誠和希望。
我把藥從素寧手裏接過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握住她得手:“我相信你”
素寧笑了,眉眼都是高興的。
“我也相信你。”子衿走進來,端著一個碗,“給你煮的雞湯快趁熱喝了吧!”
結果不言而喻素寧的衣服被選中了,她被所有人當成準皇後就連蘇尚服都對她客氣了許多。
日子照舊過著,我們被安排在各個崗位接受最後的考驗,我在上服局作一名典衣。積了一冬的冰雪開始融化,在我們被安排的前一天有了半天的休息時間,我百無聊賴的走在宮中,不知不覺的又走到那個園子旁邊,看得出來園子應該是很漂亮,每一處的布局與建造都十分用心,雖然眼前一片蕭索也難掩昔日的輝煌,這個園子的主人應該是何其的受寵,“一朝不得意,世事徒為空”也許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惹怒了君王就把一個佳人幽禁在這裏。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歌聲又響了起來,能唱出這般動人的歌曲的女子定是一個絕世佳人吧,聽著聽著不知不覺我竟和著歌聲跳起舞來,歌聲悠揚一會宛如山間流水,一會則又如百靈鳴叫,跟著歌聲跳舞也成了一件趣事一會我感覺自己腳在雲端輕舞霓裳,一會又感覺自己身臨自然與蝴蝶共舞。歌聲漸漸停止,我呆呆的站在那裏。
“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裙時雲欲生,姑娘的舞跳的甚好。”轉過身去,張公公站在那裏看著我。
我頓時感到兩腮發燙低下頭:“公公見笑了。”
“哈哈,姑娘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姑娘能否答應。”
我欠他一個人情,不如趁這個機會還給他,“好,如果我能做到定將竭盡全力”
“那姑娘就是答應我了?哈哈”說完他轉身走開,到底是什麼事情呢?他不說我又怎麼幫他,真是個奇怪的人。
他走以後天就要晚了我也一個人慢慢往回走著,剛走出園子我看見一個人蹲在長廊裏好像低著頭在找什麼,我走過去看著裝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聽說皇上有一個弟弟,難道……
聽我走過來那人抬起頭:“敢問姑娘,有沒有看見一塊玉佩?”
那是怎樣精致的一張臉?麵似桃花,一雙眼睛像黑寶石一樣炯炯有神,天公造物時候是不是把精致的五官都給了他。見我不答話他用手比了一個圓:“就是這麼大。”
我搖搖頭,他的聲音都是那麼好聽,我也蹲下想幫他一起找。
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如果再補回去恐怕又要被責罰了,我起身:“我要回去了。”
那個人也起身歎了口氣:“看來不是丟在這裏了,有勞姑娘了。”
“沒事,天黑了,你明天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也許是丟在其他地方了。”看來那塊玉對他很重要了。
回到住處子衿拿著一個東西坐在床上把玩著,玩的很是認真連我進屋都不知道,我倒了一杯水站做到凳子上:“子衿幹什麼呢?這麼認真?”
子衿起身走到我麵前伸出手:“喏,這個。”
是一塊玉佩,被雕琢成牡丹的樣子,很是漂亮,從花心的深紅到花瓣邊緣顏色逐漸變淺。
“很好看啊,以前怎麼不見你戴過?”我喝了口茶。
“那時候去幫蘇尚服送東西時候揀的。”
我接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後麵刻著宣德九年,看來是先皇時候的物件了,做工巧妙,樣式精美肯定是送給哪個貴族的。“你怎麼沒把它給蘇尚服啊?”
子衿搖搖頭:“才不要,說不定我還能找到失主,要是給了她就成她的了。”
“咦……”這個怎麼好像是那個人要找的那塊呢,和他比的大小剛好。“子衿,我可能知道是誰丟的了。”
子衿趕忙湊過來:“誰啊?”
我搖搖頭:“不認識,今天看見他在找,和他所說的差不多。”
子衿說:“那你就拿著吧,如果再看見他就給他吧!”
次日早晨我們還在做早課就來了一個小太監把蘇尚服叫了出去,一會蘇尚服回來讓我出去:“跟這位公公走吧!”
我跟在太監後麵,他一路上也沒有說話,我問他這是去哪裏做什麼他就回答姑娘一會就知道了,我隻得跟在他身後。
他把我帶到一個園子說了句人來了就走了,然後我就看見那個張公公和昨天找玉佩的那個人坐在亭子裏,一時間我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就站在那裏。
那個找玉佩的人先開口了:“站在那裏做什麼,過來做吧。”我走過去,站在他們麵前。
那個人看見我:“哦,原來是你啊。”
張公公疑惑的看著我們:“你們認識?”
那個人搖搖頭笑著:“不認識,改天告訴你吧。”
張公公點點頭:“那我們開始吧。那天我看你的舞跳的甚是好,今天他唱歌你跳舞。”
他的語氣讓人不能拒絕我點點頭,他開始坐下撫琴。
那個找玉佩的人也站起來清清嗓子開始唱:“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歌聲和琴聲相得益彰我隨著音樂緩緩起舞,他們到底都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奇怪。
一曲過後我的舞也結束,他們相視一笑把我弄的不知所措。突然想起玉佩的事,我拿出玉佩:“是你的?”
那個人接過很是高興:“是,是,謝謝姑娘,敢問姑娘在哪裏找到的?”
我回答道:“我同住的姑娘撿到了,我和她說我知道是誰丟的她就給我讓我還給失主。”人忙說:“替我謝謝那位姑娘。”之後便是一遍又一遍的唱歌跳舞,直到下午我才又被早上的那個小太監送回尚服局,子衿一見到我就開始問這問那,我把事情告訴了她,她打趣到:“這個紫禁城裏能在皇宮自由出入的非富即貴,說不定你遇見的那個是皇上呢,萬一他看你舞姿翩翩就會封你做個貴妃什麼的,當時不把玉佩給你就好了,我也可以借此機會接近他啊,哈哈”
我嗔怪到:“死丫頭說什麼呢,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著我過去抓住子衿,子衿笑一會說:“錦鸞不要鬧了,我和你說個事情。”
我拉著她得手坐下:“什麼事啊?”
子衿小聲說:“聽說最近幾天素寧被太皇太後和太後召見了好幾次,都說她會是皇後呢,而且還說那件事就是她做的,蘇尚服其實是她的姑姑呢。”
我拍了拍子衿:“她能做皇後固然是好的,我們應該為她高興,至於那些流言蜚語,我們畢竟是她的好朋友不能人雲亦雲。”
子衿甩開我的手走到窗前,“哼,什麼啊,照我看什麼尋死覓活的都是苦肉計就是想迷惑我們。”
子衿的話音剛落素寧就推門進來,不知她有沒有聽到子衿說的話,我看看子衿又看看素寧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我幹什麼啊?我臉上有花嗎?”素寧笑著說。
“你臉上不是有花,而是有光。”子衿冷笑著說道。
我忙打圓場:“子衿這是說你臉色好,有光澤呢,你有幾日沒來了,快坐下吧。”子衿顯然不高興了,氣鼓鼓的一個人走了。
素寧看看我一臉難堪:“錦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