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我恨你!”
君臣微微扯動唇角,上前將倉皇躲藏的小人兒抱在懷裏“你說,你什麼時候能把我的心還給我!”說著抓住她柔軟的小手覆上心髒的位置“它空了,空了這麼久等你來將它填滿,可是你怎麼能就這樣帶著它走開!”
“沫沫……你想要分開,永遠不想見到我,可以,我可以成全你。”君沫怔在原地,腦海裏回蕩著他說的話“但是,你總該把我的心還給我!”
君沫猛然抬頭看他,唇角銜著的淡淡笑意尚未淡去,哪怕淋了那麼久的雨,哪怕全身上下濕漉一片,他依舊是現在這般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就好像所有事情的發展都被他事先擱置於股掌之上。
她不懂,也不想懂如今這話是什麼意思。
又或者她是不願細想,不願承認,或許他真的愛過。
可是,你不覺得一切都太晚了嗎?哪怕真的曾經愛過,就算如今愛過可是受了那麼多那麼多的痛,你覺得我還有信心去相信你嗎?
當初口口聲聲的愛,當初不是親口說了愛已達十年嗎?
但是最後呢?你給我的未來是什麼?將我拖入泥潭,任我沉浮,最終冷眼旁觀,看著我有多麼痛苦,卻從不伸手搭救。
是時候結束了,這段感情五年前就該結束了!
五年後的重逢還有那次荒唐的建議陪伴,就是錯的,統統都是錯的!
“夠了!君臣!你的遊戲該收場了,我不是你的女主角,你又何苦這般?”
“放過我,求你,放過我吧。”誰說死過一次的人不會畏懼死亡?可是為什麼她這樣怕,怕重蹈覆轍,所有曾經承受過的痛楚再來一次。
所以,對不起,君臣,我不想陪你吟唱這出戲了,我累了,隻想安安靜靜的度過下半生,不行嗎?
“小沫!”秦馥若是在半夜睡起去客廳倒水途中發現君沫房間空無一人的,卻不曾想推開門一看,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正死死糾纏著君沫。
“媽!”君沫猛的用力推開君臣,踉蹌著跑到秦馥若身後。
這樣一幕狠狠地刺痛了君臣的雙眼,此時的君沫心裏,能給她提供安全庇護所的人再也不是他了。
這樣一幕,可真是諷刺的徹底!
“小沫已經跟你分開了,你還來糾纏做什麼?”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平日裏精致的衣著,站在大雨裏淩亂不堪,若不是親眼看到,誰又能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位高高在上優雅矜貴的男人呢?
“我不想傷害她。”君臣低啞出聲,帶著濃濃的沙啞。
秦馥若將君沫護在身後“不想傷害她!你傷害她傷的還少嗎?”
從五年前到現在,因為他所受的傷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侵擾君沫,從身體到精神,若不是君沫足夠堅強,又有誰受了這麼多苦難如今還可以活在世上?
“你以為小沫身上的上從哪裏來的?要不是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小沫也不至於受那麼重的傷,單單是顱骨處的傷醫生整整用了一天一夜才將她救了回來!小沫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用了一個多月時間,你知道我和她爸爸有多提心吊膽嗎?那時候你在哪?小沫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回來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媽!”君沫慌亂間,哭喊著拉住秦馥若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做什麼?”秦馥若轉頭看了一眼阻攔她的君沫,隻一眼卻已然心知肚明“我以為你和你爸爸隻隱瞞了我一個人,原來你們連他也瞞著!”
君臣看著拚命抓著秦馥若阻攔她繼續說下去的小人兒,心口破損的傷口一寸一寸蔓延擴大,一時間痛不可遏!
原來,是這樣,原來張醫生說君沫身上三處撞擊傷源於一場車禍,可是他卻不知道。
本以為這已是重點,卻不曾想秦馥若接下來的話才是將他打落深淵最大的助力器!
“為什麼我的女兒就要遭受車禍後的各種痛苦,為什麼我的女兒就要獨自一人忍受流產的痛苦!可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君臣如同被雷擊中,整個人僵在原地,眸子看過去,全然是驚詫和疑問。
“媽!”君沫抱著秦馥若閉上眼眸,她不想聽,不想看。
她受了那麼久的秘密,那麼痛苦的記憶就這樣被秦馥若悉數翻了出來。
在君臣麵前本就殘破不堪,狼狽不堪的她,如今連最後一絲一縷都不肯給她留下了嗎?
“是真的嗎?”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遲疑,帶著不惑。
君沫卻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她真的不想回答,不想在麵對這件事情。
好不容易痊愈的傷口,為什麼還要這樣狠心的將它撕裂開來,在狠狠地撒上一把鹽?
“沫沫!”君臣猛地走了過來,穿過雨幕,鉗製著她瘦弱的肩胛“我問你,是真的嗎?”
半晌,君沫抬眸看著君臣,眼睛裏濕潤的程度超乎想象,唇角扯開一絲笑意,苦澀到心坎的力道,她緩緩出聲“是。”
輕飄飄的一個字,沒有任何力道,卻像是千萬把利劍插在他的心上,鮮血淋淋!
“那個孩子不是……”
君臣尚未說完,君沫猛地揮手將他推開“是!那個孩子不該存在,那個孩子就應該死在醫院,死在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