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沫如今的精神狀態,還有過去受過的種種傷害,他都無法將君沫再交到君臣手裏,或許這就是做父親的自私,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孩子,有時不近人情卻是最無奈的辦法。
“我隻要她願意便好。”
時至今日,任何人的強迫或者阻攔都不足以成為阻擋他們之間感情的存在,現如今任何事情的選擇權都在君沫手裏,他尊重君沫,不願再逼迫,所以他願意把權力交給她。
一方麵是害怕君沫病情反複,一方麵是不想再用自己的強勢間接傷害到她。
君臣頭也不回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安露已經站在外麵等了多時,習緒還站在一邊。
“你做過的事我可以不計較。”君臣腳步停下,緩緩開口,其間寒意四起“不是因為我不在意,而是因為你是我母親生前好友。”
如果那個孩子曾經真的存在過,無論如今到底是何種處境,事到如今或許隻能說一聲抱歉了。
事在人為,但是往往事與願違。
話音一落,君臣帶著習緒離開,安露站在原地繃緊的身子才緩緩放鬆,鬆了一口氣。
三天前唐睿的人將她帶到X市,就這樣將她獨自一個人關了整整三天,沒有任何音訊,簡直就是精神上的折磨,當初做改動的時候自負自己不會被發現,可是最後事情敗露,還是害怕了。
君臣話裏的意思她聽得出來,若不是因為尹嵐伊,恐怕她如今不會好過,到頭來她好像還要感謝尹嵐伊。
“安露。”熟悉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剛才放鬆的神經驟然繃緊!
“文初……”安露猛地抬頭朝病房裏看去,入目的是站在窗邊看著她,眸光複雜的君文初。
原來,君臣終究還是擺了她一道,就說君臣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過她,原來在這裏等著她。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君文初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
安露連忙走了進去,揚起一抹笑意“怎麼會。”
“安露,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撒謊。”君文初搖搖頭看著她的神色由內而外散發著失望的模樣。
“我……”一時間,麵對著這樣的君文初,安露亂了陣腳,隱瞞的真相怎麼能這樣告訴他……一旦全盤托出,君文初又會怎麼看待她!
“當初那個孩子究竟怎麼回事?”若不是君臣提醒,他都險些忘了當初尹嵐伊生產正好是安露工作的醫院,安露一直陪在身邊“你不是說查到什麼了嗎?不用我管。”
“別用其他的理由搪塞我。”淩厲的雙眸透過眼鏡盯著眼前相識近三十年的女人,第一次他竟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他本以為所有的一切在安排下合理的進行著,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被蒙在鼓裏這麼久,安露竟然隱瞞了那麼重要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麼?”安露突然間幽幽笑出了聲“這麼多年了,你對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癡情,隻可惜她心裏從頭到尾都隻有君文商一個人!”
“你在胡說些什麼!”君文初蹙眉打斷安露,誰知她竟然突然將話鋒胡亂拉扯到了這段剪不清理換亂的感情糾葛上。
“你那麼關心那個孩子,無非是對她舊情難忘,無非是忘不了她當年對你的囑托罷了!”話語間摻雜而來的是濃烈的嫉妒“那個孩子是生是死與我何幹?與你何幹?你值得嗎?你自己問問你,這麼多年為了她做那麼多值得嗎?”
幫尹嵐伊保守秘密,替她把孩子養大成人,給她好的生活“你敢說,你沒有把君沫當做尹嵐伊。”
旁的人是睹物思人,君文初倒好,將尹嵐伊的孩子養在身邊,除了那一段剪不斷的感情外,還能有什麼原由?
“你以為你幫她保住了那個孩子嗎?你以為尹嵐伊就會感謝你嗎?”安露唇角的冷笑更甚,看著君文初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悲可歎的人“你又以為我為什麼要幫你!君文初!我安露沒有你那麼偉大,沒有你那麼無私,可以養著自己所愛之人的孩子視如己出!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嗎?你知道每次你跟我通話是句句不離尹嵐伊我有多恨嗎?”
一字一句就像是板上釘釘一樣,那力道敲打在心口上,敲擊進腦海裏,回蕩開來,君文初半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好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安露,你……”
“嗬。”安露輕輕笑出了聲,看著他的方向,眼眸裏的水霧似乎一觸碰就會落下,這樣的安露君文初何曾見過“沒錯,我跟她是好朋友,可是你知道嗎?再好的朋友也經不起一些現實的磨礪。”
文初,你又可曾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你又可知,你在為她傷心難過之時陪在身側的我有多麼心痛難忍?
你不知,這些你統統都不知道,因為你的眼裏,心裏永遠都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叫做尹嵐伊!
你對她的情我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為什麼我對你的情,你就半點都看不到呢?
你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因為要給君沫一個家,而娶了如今的妻子秦馥若!你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到最後她還是那麼死心塌地對君文商!
你又知道我有多恨嗎?
“文初,如果我說,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