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了吧。”熟悉的聲音響起,微弱的火光伴隨著打火機劃開的聲音點燃他指間的煙。
“君沫不是不喜歡嗎?”
還記得多年前,那時煙癮尚且很重的君臣都因為君沫而戒了伴隨他多年的香煙,可是如今又將這一不好的習慣重拾了嗎?
“唐睿。”君臣保持著拿著香煙的動作望向窗外“我是不是錯了?”
驕傲如君臣,這般高傲的人,也會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曾經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錯誤的。
他不該自以為是,認定君文初那裏是安全的庇護所,不該認定那時君沫離開他才會安全,甚至不該用那樣殘忍的方式護她周全,最終導致她遍體鱗傷,鮮血淋漓,可是他卻一無所知。
不曾顧及到君沫是否願意,不曾去詢問君沫是否願意離開,能否承受,他便自己妄下了結論,選擇了方式,近乎於殘忍的行為,最終傷了她也痛了自己。
“怎麼突然這麼想?”
唐睿突然間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好友了,到底是有多麼無奈才會問出這樣的話。
好像記憶裏,君臣也曾經問過相同的問題,可惜時間過得太久連他都忘了,當初君臣是在何種情境下問的這樣的問題。
“如果當初我一意孤行,拚上一把,是不是如今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當時他沒有走原本預設的那步棋,而是帶她離開,不顧流言蜚語,重新開始去往國外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呢?
“有舍才會有得。”隻有舍去才能得到“你父親和林家的存在對君沫而言始終是威脅,如果當初沒有將君沫送回君文初身邊,你也沒有辦法毫無顧忌除掉林家,軟禁你父親,將所有的危險全部剔除,不是嗎?”
如果沒有送走君沫,而是選擇帶君沫離開,那麼便不會後麵發生的一切,君沫不會承受那麼多那麼痛苦的事情,與此同時他們這一生也無法將已知的危險根除,毫無顧忌的在一起。
“我認識的君臣不是這樣。”猶疑,懷疑,甚至萬種思慮自己是否錯了,他認識的那個君臣果斷,殺伐,輕而易舉便可以扭轉乾坤,運籌帷幄。
君臣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看向唐睿,緩緩勾唇,笑意卻無邊淒涼,苦澀。
“堅持了這麼多年,當年的顧慮已經被徹底清除的時候,你確定要在這時候懷疑自己是否錯了嗎?”好不容易到了現在這一步,再堅持或許結果就會大為不同。
“如果……”
君臣尚未出口,唐睿便快速奪過了話語權“如果君沫選擇離開,如果這樣她的身體能好一些,如果可以不給她增加精神壓力,你就要放棄了嗎?”
多少個如果,這個世界上又能有多少個如果,經曆的一生,誰又會給你機會去讓你論證你的如果?
所有的事情除卻實踐,剩下的都是假設,可是假設存在的差錯太多,你就能保證一切會朝你你自己期許的方向發展嗎?
“放她離開,永遠消失在你的生活,你問問你自己,你能辦得到嗎?”
垂在身側的雙手罵握成了拳狀,隱忍的青筋彰顯著主人此時多麼壓抑的情緒。
他辦不到,做不到,他舍不得!
從一開始他便從未想過要真正放棄,所有的一切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你做的所有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但是你自己不要後悔。”
無論什麼事情,君臣的身邊還有他們五人,無條件站在身後助他,幫他,隻要想做,那便去做,不用有絲毫顧忌。
“謝謝。”有這樣的一群兄弟,不是人生幸事又能是什麼。
五年前他做的決定他們在身後無條件支持,五年之後也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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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返回病房的時候就看到習緒一臉焦急神色站在門口從左邊走到右邊,從右邊跑到左邊,還不斷望著走廊兩邊。
“總裁,您總算回來了。”直到看到君臣習緒才算鬆了口氣“小姐的父母十分鍾前到了,我給你打電話,無人接聽,所以他們現在已經在病房裏了。”
君臣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放在了病房沒有隨身攜帶“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吩咐過後,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你確定是君沫的父母?”唐睿把習緒拉到一邊開口問道。
習緒一臉詫異看著唐睿“唐少,是總裁吩咐我去機場接來的,肯定沒錯啊。”
“行了,我知道了。”
據他了解,君文初不比君文商好對付,現在君沫是這個模樣,君文初一來,君臣或許能知道當年的真相,但是恐怕這件事解決起來不好辦。
看著唐睿離開,習緒站在原地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電梯的方向,疑惑萬分。
可是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後的病房門被人從裏麵大力打開,險些摔到一邊的牆上,帶著強勁的力道,像是氣急的模樣。
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一副書生學者儒雅風度的君文初朝外走去,原來還有兩幅麵孔啊。
“準備一份小米粥加兩勺糖送進去。”耳邊響起君臣的聲音,正準備回應,那人早已大步流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