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琉璃燈
來到江城的第一天大家都累,早早就休息了。
夏軒知道,這片刻的寧靜不過是為了即將到來了暴風雨!以夏琴那小調皮的個性,不將江城玩個夠才奇怪,還有夏蕭,雖然比較穩重沒夏琴那麼愛玩,但畢竟是孩子,所以也不會少了他的一份。
每次被他們折騰得精疲力盡的時候夏軒都忍不住扶額感歎:明明是兄妹,出生時辰也是一個先一些,為什麼性格上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為了不辜負夏軒對他們的了解,往後的這幾天裏,夏軒真的被他們折騰得精疲力盡。短短幾天時間,看雜技聽戲曲逛江城玩皮影…………能玩的不會放過。
看到夏琴又興致勃勃的衝向前去擠位置看皮影戲,夏軒隻得扶額歎氣……我小時候可是很乖的,這是繼承了誰啊?
沒人回答他。
怕跟丟夏琴,夏軒也隻好牽著夏蕭擠進了看皮影戲的人群中。今天演的是武鬆打虎,在樂師和皮影師傅完美配合下,贏得了精彩的掌聲。
夏琴轉頭扯扯夏軒的衣角,大眼乞求的看著夏軒,好想再去玩一次!
夏軒果斷的搖頭,帶有警告以意味的看著夏琴。這小家夥前天弄壞了了人家的三個皮影人物,還差點搞砸了人家的生意,這次說什麼也要看好她。
夏琴看到了夏軒警告的眼神,不高興的繼續轉回頭看皮影戲。心裏默默的無限吐槽:娘親小氣……
夏蕭新鮮感一過,就乖乖的牽著夏軒的手跟著。有時夏琴也會拉上他一起玩。當然,有時他也會果斷的拒絕。
晚上玩累了,夏軒陪伴著他們入睡。等他們呼吸聲均勻的響起,夏軒靠在床頭睡不著。
莫名的心亂。
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玉佩隻有一半,漂亮純正的血紅玉,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直覺告訴夏軒,這是“寒”字的一半。這塊血玉佩對夏軒來說,是一種情感寄托,看到它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血玉佩摸在手裏微涼。腦海裏又浮現那個模糊的場景,已經想起過幾次的他大腦沒有了前幾次那麼抗拒了,從容的閉上眼體會。畫麵裏,在一間房間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將腰間的血玉佩取下來,分成兩半遞給他。“這是我滿月時我娘特意為我做的,從此以後你我各一半。”聲音很好聽,也很模糊,夏軒聽了許多次才聽清。陌尋說,這是因為他的大腦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並記起,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拇指撫摸著血玉佩,夏軒努力的想往後想,努力的看清那個人,每次都是徒勞的換來頭疼。夏軒覺得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這個人不是朝廷的人,長安城十九年的生活記憶裏也沒有人贈他血玉佩,他也不像任何長安城裏認識的那些人。這個人,一定是他離開長安城後認識的,那麼,他會不會是夏琴和夏蕭的爹爹?或者說,他認識夏琴和夏蕭和爹爹?
血玉佩能讓他安心,那麼這個人也一定是他極重要的人。
猛的睜開眼睛,夏軒抬手抹去額頭上的虛汗,還是想不起來更多,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陌尋說過,夏軒的失憶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大腦選擇了忘記。可是剛救夏軒回去的時候夏軒除了中毒就沒有其他的受虐痕跡了,身材標準,細皮嫩肉的身體是常年的養尊處優才有的。那麼,是什麼讓夏軒選擇了跳崖,選擇了忘記?
夏軒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上外衣,戴上麵具推門出去。
散發著清幽光芒的麵具是為了遮擋夏軒臉上的傷疤,夏軒一直拒絕用藥物淡化。這半邊傷疤是他最信任的那個哥哥賜給的,怎麼能忘記他的禮物,為了權利為了江山,親手斬斷了十幾年的兄弟情義,傻傻的信任最後換來了他不屑的一笑。“你與江山比擬,輕如鴻毛。”
當年你許給我陪我縱橫江湖的諾言,也也不是隨口一說罷了。以前讓人心痛的事現在再想起,也毫無感覺了。
夏軒覺得,他需要到外麵透透氣。
翻身上了屋頂,夏軒看見相鄰了一家酒肆的青玉樓樓頂點有一盞琉璃燈,漂亮的琉璃燈在清輝的月光下溢出著暖黃色的燈光。
感到一陣眩暈,夏軒扶額,迷迷糊糊腦海裏浮現一個畫麵,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個身影,這次好像是自己說話。說了什麼?聽不清楚,為什麼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坐在屋頂上,夏軒揉著太陽穴,緩解疼痛,自己的潛意識裏,很排斥這段記憶,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夏軒甚至想過,是不是夏琴和夏蕭的父親出事了所以才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打擊?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了。
努力記起,苦苦尋找,不想隻觸摸到你冰冷的墓碑。
如果你和陌尋猜測的一樣也在尋找我們,那麼,請你一定等我。
畫麵在腦海裏散去,夏軒目光轉向青玉樓樓頂的那盞燈,仿佛有一種吸引力,在吸引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