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舊刮著,夾著小雪,陽光幽幽暗暗,有似於無,右麵的狼山遠遠地觀望著這裏的殺戮熟視無睹。
這一大群灰黑色的巨狼眨眼間已經將張遠祚三十來人在河套西邊的山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進退不得。
巨狼後麵依舊是先前的灰毛斜眼狼,它們不敢過分靠近巨狼,保持一定距離遠遠地在撩撥著,叫嚷著,仿佛在等待巨狼屠殺,血洗後的殘羹冷炙。
黑獅子阿爾斯楞身體負傷,內心的怒氣幾乎膨脹到了極點,它見過狼,各種草原狼,山地狼,甚至漢地的小點的土狼,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狼聚集在一起,而且出現了它不常見的巨狼。
遠處那邊的狼群裏充斥著躁動和不安,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死亡的殺氣,就連大地跟著一起狂顫。
阿爾斯楞被犬牙撕裂成三瓣的右耳在鮮血風幹後黏在了右眼邊上,幾乎遮擋住了它的視線。由犬牙相向而破裂的嘴唇在滴著鮮血和涎液,如果不仔細看,沒人能辨認出它就是草原的黑獅子阿爾斯楞。
它棕色的鬣毛乍起似如戟張,麵對著數十倍於自己的惡敵,以後肢為支點,帶著憤怒的低吼,像利劍一樣,不斷向外發起攻擊,然後是不斷地‘坑成哢嚓’地犬牙相向,不斷地皮開肉綻,血濺毛飛,不斷地有狼倒下。
張遠祚站在阿爾斯楞的另一邊,渾身是血。狼嗅出他身上血的氣息,嗜欲愈加膨脹,齜著獠牙,口邊滴著流涎,圍著張遠祚三三兩兩的輪番上陣,它們轉著圈地尋找眼前這個血人各種防守上的漏洞,似要一擊斃命,一口封喉。
張遠祚麵對狼群的撩撥和進攻,亮出兩柄明晃晃的短刀,這種鐵質鋼刀是狼群進攻時心裏最大的顧忌,他們繞著打轉,試探性的進攻,顯得特別的小心和謹慎。
從狼群的祖先的祖先的祖先開始,不知道是它祖先的哪一代,它們遇上了直立的怪異生物開始拿著比任何東西都更堅硬的東西,而且發出寒冷刺骨的白光。
那怪異生物拿著那金屬物插進狼的祖先的皮肉,割斷血脈,戳穿筋骨的噗嗤哢嚓聲和死亡的痛苦感深深地印在了狼群的深層次記憶裏。而對於金屬的碰擊聲,它們更是格外的敏感。
但是狼群在大自然的威逼麵前,為了生存,不得已,常常死亡的恐懼會大大的衝淡,它們不是有恃無恐而是無視無恐。
在進行了多番小心謹慎的試探性地進攻之後,狼群的進攻沒有取的任何實質性的效果,狼群彼此配合進攻,但也憤怒地齜著獠牙彼此毆鬥互掐。寒冷和饑餓驅使著狼群展開更為大膽的行動。
遠處山上傳來此起彼伏地狼嚎,似乎在哀歎倒下死掉的同伴,又好像在撫慰仍在戰鬥著的狼群的痛苦,或者在鼓勵他們繼續征戰。
聽到狼嚎的扔在戰鬥著的狼群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嗜欲膨脹,齜著憤怒的獠牙,急不可耐地向人群撲來,幾乎是自殺式的攻擊連續不斷地進行著。
渾身是血的張遠祚手裏攥著沾滿狼血和狼毛的鋼刀,陪伴著狼群的各種撲咬攻擊,在空中展開著各種對應的刺殺,劈捅砍剁。在人類鐵質鋼刀麵前,狼群們的獠牙,利爪在每一次的撲咬進攻中接連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