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第二日天一亮,洛初語便醒來,在山隱樓多年養成的習慣,幼時父親對於她的課業管得甚嚴,每日寅時便得起來習武閱文。待到十六歲時,父親倒是不再苛責,也許了她偶爾睡睡懶覺的心願。不過,今日是成婚後的第一日,雖則現下莊內沒有公婆需侍奉,但總不能如在山隱樓那般懶散自由。

洛初語轉身赫然發現玉鱗介竟閉目躺在身側,他昨夜幾時回房的,她卻一點都不知曉?江湖曾傳言玉鱗介未得其父真傳,饒是一般的拳腳武夫都不及。洛初語見他一時半刻應該還不會醒,便探手試試是否真是如此。貼著他的手心探了內裏一周,發現毫無內力跡象,不過從他肺腑間可以感覺出,這人體氣盛旺,雖不懂些微武功,然平時作息該是不錯的。洛初語剛想撤回手,不料卻被他一把包在手心,她微微一愕,抬頭正見玉鱗介已然醒來,一雙略含笑意的朗目正看著自己。洛初語尷尬的低頭想抽回手,掙紮了幾下卻睜不開,想不到這人氣力竟這般大。

“初語這般熱情,莫不是責怪為夫昨日冷落了你?”

洛初語若是一般尋常女子,估計是臉能滴出血來了,“忘記告訴夫君了,初語的拳腳功夫雖不濟,不過,這點穴的手法還是頗準的,左右夫君確然沒有半分內力,初語這要是一個點重了,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得而知了。”

玉鱗介錯愕一愣神,便被洛初語掙脫了,萬沒料到她是這般反應。

仆人已經在前廳備了早點,兩人到時,這鄭離楚已經老實不客氣的喝了半碗甜粥了。

“哎,玉小魚,以為你定會晚起,昨日見你醉得沒個人樣。這小葉的廚藝可是益發了不得,饒是我一個吃慣辣味的人都被這碗甜粥給迷住了。”說完便跳到洛初語麵前,彎腰作揖道:“鄭離楚見過玉夫人。”對於除玉鱗介以外的人,這鄭離楚還是禮數周到的。

未等玉鱗介介紹,洛初語點了下手指道:“鄭三公子果真風采卓然。”

兩人皆是一驚。“初語如何知曉他在家中行三?”

洛初語往前踱了個圈,笑道:“素聞北方馬場眾多,不過,隻這鄭家馬場做的是皇家生意。而這皇家禦馬——纖離也隻有鄭家馬場所有。我朝先帝征戰沙場時被外族軍隊包圍,多得這纖離馬日行千裏突出重圍報信,援軍才能及時救駕。先帝為了嘉譽纖離馬,便賜了鄭家一塊馬鳴玉佩,而玉佩的穗子就是由這纖離馬的鬃毛所製。初語雖未曾親見過纖離馬,卻在父親的藏書中見過關於它的記載,纖離馬的鬃毛不同尋常,尾稍處泛紅經萬年而不褪,且因纖離馬食玉葉草而長,它的鬃毛也留有玉葉草的氣味。江湖傳言鄭家三公子出生之時,數十匹纖離馬齊聲對天嘶吼,其父便取離字作為這三公子的名。若是初語未認錯,鄭公子現下佩著的正是馬鳴玉佩。”

鄭離楚麵露驚喜,“山隱樓果真了得,本公子正是鄭家老三——鄭離楚。不過,玉夫人說的江湖傳言有些卻做不得信,纖離馬如何難得,怎可能有數十匹,我鄭家馬場也不過十數匹。”轉頭對玉鱗介抬了抬下巴,說:“玉小魚,你這冷臉先於本公子娶妻就算了,還被你奪了這麼個寶,真是不公。”

玉鱗介眉目微揚,“我的夫人,自然不同尋常。”說完牽起洛初語的手帶她入座。

洛初語早就想嚐嚐江南甜粥了,昨晚上就對玉竹山莊的廚師很是滿意,想必這甜粥該是不差。剛舀了半勺,卻見管家玉權急匆匆的奔來。

“莊主、夫人,有急事!”玉權雖然氣息不亂,不過麵色煞白。

玉鱗介正色道:“何事,快說。”

“莊主,昨日同鄭公子一道來的江源死在了房中。”

鄭離楚頓時呆的筷子脫了手,回過神來一躍而起就往東苑衝去。另三人也隨即跟上。

“權叔,派人守住大門,在不明真相前,莫讓任何人出去。”此刻玉鱗介的冷意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