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鳶之所以那麼肯定,就是知道當一個國君發現自己身邊有了野心臣子,輕則降爵,重則九族處死。特別是像夜國公這樣的,在寧鳶這邊結下了梁子,又讓皇上起了疑心。自古君王多是非,夜國公府的下場,寧鳶大概想到了。
而且寧鳶是個特別“記仇”的人,隻要有人觸碰了她的底線,她必定十倍奉還。夜國公府這樣對她寧鳶和寧王府,真是把他們當做吃素的了。
悅寧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寧鳶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不過就算是再不樂意,也得忍著。總不能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吧。
寧鳶會等,她一定要等到皇上思考清楚,等一道聖旨。
皇上此刻自是在想夜國公的過去,他在衡量若是處罰了夜國公府,有多少利,又有多少弊。他也在思量夜國公過去的功與過,若是功大於過,則從輕處罰。而若是過大於功,後果則是不必想的了。
一炷香的時間,一盞茶的時間……一刻鍾都過去了,皇上卻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寧鳶不做聲,雖然她已經在這悅寧殿待了快一大下午了,但是隻要能等到皇上下聖旨,她也算是沒白待。
時間越久,皇上的眉頭就皺得越緊。思來想去,隻剩下長歎一聲:“福海,宣張太醫和夜國公父子進宮。”
“是。”福海弓著身子,應了一聲便下去了。寧鳶知道會有這麼一個過程,畢竟這是輔佐皇上多年的老臣了。寧鳶沒有想過用什麼對詞來敷衍那兩父子,因為沒什麼必要。做錯事的是他們,又不是她寧鳶。
福海公公的速度很快,夜國公府離皇宮有些距離,但福海公公硬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夜國公父子請過來了。
“皇上,張太醫和夜國公父子都在殿外了。”
“宣。”經此一事,皇上的心情變得很不好。本來好好地看著桌案上一堆的奏折,聽到夜國公父子來的消息,手裏的奏折“唰”地扔在桌案上,隨後右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左手揉著眉心,雙眼禁閉,眉頭也越皺越緊了。
他始終是不解,為什麼夜國公會被人拿住這樣的把柄,難道夜國公真的有野心嗎?他,本是打算讓夜國公接任軍機營營長的,現在看來,得緩緩了。
此時殿外的夜國公父子則是滿臉狐疑,皇上怎的就突然宣他們入宮了?今日在寧王府才鬧了個不和難不成寧鳶這就來皇上這裏告狀了?
不過這個寧鳶的話皇上會輕易相信?就算是寧王爺是皇上的結拜兄弟,那也不是寧鳶讓皇上輕易相信的根據啊。
父子倆來的路上可是一陣恐慌。
“爹,皇上突然召我們入宮,還是讓福海公公來請的,是出什麼事了嗎?”剛上馬車,夜如風就已經耐不住了。如果不問清楚,他總覺得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夜國公沉默了良久,思慮罷開口道:“這還不能確定,畢竟聖心難測。現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寧鳶那丫頭去皇上那裏告狀了,很有可能她有了對我們很不利的證據。除了這個可能,我已經想不出來別的了。”
夜如風一聽到“寧鳶”這個名字就覺得心頭一陣火氣,這個丫頭居然蓋過了他的武功,還一番羞辱若蘭,夜國公回去後就差罵死他了。
“寧鳶那個賤人的話皇上也聽?可能性不太大吧。再說,若是去皇上那裏揭我們的短,也應該是寧王爺,最不濟就是寧天嵐,怎麼也輪不到寧鳶吧?”
夜國公也在想這一點,畢竟寧鳶還隻是個黃毛小丫頭,而寧王爺和寧天嵐才是身經百戰,看過各種場麵的人。不過讓寧鳶出麵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整個北瀟皇城是都知道皇上十分寵愛這個郡主,就像是寵自己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