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實中,寧鳶周圍的人看見她眼裏卻是充滿了血色,都以為她中邪了。
“殿下,郡主不知怎的竟雙眼發紅……”丫鬟看見寧鳶的模樣,竟嚇得聲音顫抖。
“嗯?”北涵楚似乎有些不相信,下了馬車朝寧鳶走去,“寧鳶,寧鳶……”
都以為這麼叫沒有效果的眾人,卻驚奇地發現寧鳶眼裏的血紅竟然漸漸褪去了,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紅潤。
這兩聲呼喊,冰冷至極,可是在寧鳶所聞所見當中,卻是一種十分有親和力的生性,縱使現實當中這個聲音真的很冰冷。
慢慢恢複正常的模樣,寧鳶終究從一片混沌的臆想中回到了現實。有些猙獰的麵孔還是恢複了正常,恢複了她傾國的容色。
見寧鳶恢複了正常,北涵楚便吩咐人將寧鳶扶進悅寧殿,自己轉身徑直走向那裏。周圍的侍衛和婢女自然是不跟進去的,現在原地又如同木偶一般,聽的聽不見,看的看不到。
“郡主,您沒事吧?”一個小丫鬟上前扶著寧鳶的手問候,寧鳶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隨口回道:“無礙,隻是有些不舒服而已。”說話間,那個小丫鬟已經扶著寧鳶走了好幾步。
寧鳶以為她是要扶她進悅寧殿,可沒想到竟錯開了悅寧殿走開。寧鳶也終於覺得不對了,提起了警戒心。本想運起內力隨時準備開打,可一運功就覺得頭疼得厲害。
“等等。”寧鳶喚這個丫鬟停下,扶牆而立,“我有些頭暈,先歇一下。”
實際上,寧鳶是在尋找自救的機會,奈何這個丫鬟也不是吃素的:“郡主,前麵有一個亭子,我們去那裏吧,您也好坐下。”
寧鳶徹徹底底被梗了一口,一時竟想不到法子再逃了。若是直接以主子的身份命令她,照她剛才的神回複,慘敗的肯定是自己。
看來隻有破罐子破摔了。
“慢著。楚皇子不是讓你送我去悅寧殿嗎?你怎麼把我帶到這側苑來了?”寧鳶並不是說怕,她隻是擔心如果自己出了事,寧王府勢必會分散大部分注意力在她身上,到時候夜國公府的人肯定會衝寧王府下手。
“去悅寧殿?嗬,看來都不用我找借口、找時機了,現在我就送你去西天!”那丫鬟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袖中驀地飛出一把匕首。寧鳶為了自保,強行催動內力與這個身份不明的丫鬟對打。因為剛才腦袋的混亂,寧鳶的頭還是有些暈,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丫鬟服飾的刺客出的招式也覺得是混亂的。
才過了幾招,寧鳶一個不察就中了這個刺客一招,自己準備出手的招式也被強行停止,真氣倒灌,寧鳶的眼前更是直接黑了,口中微有腥甜之味。寧鳶把口中的血咽了回去,眼前雖仍是看不清,可耳朵終究不是聾的,對方的一舉一動她就算是看不見也還是聽得見的。
也就是在她快速恢複身體的空子,刺客又舉起了匕首朝寧鳶刺了過來。
這一幕,就像她前世活著的最後一刻,左肩受傷了,也終究是躲不過最後那衝著心髒開的一槍。寧鳶的心微微有些痛,她又想起了前世那點不舍得。
可她沒有自我放棄,根據這人跑過來的腳步聲判斷方位,一個俯身勉強躲過一刀,突然的動作使得頭又昏了,也來不及準備下一招的躲避。
寧鳶順勢倒在地上滾了兩下再躲一次,眼前也終於能看見了,一回頭就看見那鋒利的匕首朝她刺過來,她也無暇再躲,幹脆聽天由命了。
卻隻聽得“當”的一聲,寧鳶睜眼就看見了掉落在地上還在晃動的匕首。眼前掠過一道黑影,隻見得一個黑衣女子和那刺客鬥了起來。
寧鳶看著這女子覺著有些眼熟,似乎是……
是楚皇子的護衛。
她今日騎的馬,便是這女護衛的馬。不過,寧鳶都被帶到這裏了,其他人也都看了當做自己是瞎的,為什麼這個女護衛要來幫她?
寧鳶勉強站了起來,再次催動內力。她總不能缺德讓人家一個人打吧?
雖然寧鳶知道,依她自己的力量暫時是隻能拖後腿了。
她本想犧牲自己困住這個刺客,可就在她想動手時卻聽得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殺了她。”寧鳶大腦忽然像是被刺激了一樣,一陣暈眩,可是意識卻出奇的清醒:這個刺客不能死。
正當黑衣護衛手起刀落之時,寧鳶用手砍向護衛的手腕,使她的劍從手中滑落,刺客的性命得以保全。
本以為得到這個空子可以逃掉的刺客,卻再次被寧鳶用一個側擊打中頭,一陣暈眩使她不得不停下腳。
北涵楚不知寧鳶為什麼要阻止他的護衛殺了這刺客,可他至少不會覺得寧鳶是間諜臥底什麼的。
寧鳶這次可是一場精神和身體上的激戰,身心俱疲,卻仍舊轉過身邁著十分堅毅的步子向北涵楚走去。
“殿下,請恕小鳶的不意之舉。”落落大方向楚皇子行了個禮,寧鳶再次開口:“這個刺客不是小鳶有心保護,而是因為她是最有力的證據,證明夜國公府居心叵測。黑山頭的屋子裏還有一些證據,如若再加上這個刺客,那這場案子便不偵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