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冷不丁又來了一句:“我知道他!你沒爹沒媽,和一個老頭子生活在一起。”
安寧終於抬起頭來:“誰說我沒爹媽!”
“有是有,就是死得早點兒是吧?”有人輕蔑地說。
“哈哈哈……”笑聲一片。
安寧握緊拳頭雙肩發抖,眼睛裏全是怒氣。
萬丹門弟子裏邊有個領頭的,比安寧高半個頭,雙手叉腰站了出來:“怪不得偷師都沒人責怪,原來沒爹又沒媽,找了也白找!”
安寧的性格並不衝動,但這一次他忍不住了,撲上去對著那高個弟子臉上就是一拳。
對方是修行之人,又仗著人多有恃無恐,壓根沒想到安寧會動手。等到驚覺眼前人影竄過來,口鼻間已經吃痛,火辣辣的疼。
其餘的弟子見狀一哄而上,對著安寧或拉或踹。
“我爸媽還活著!我爸媽還活著!”
安寧雖然瘦弱,但從小跟著老爹在山中打獵,力氣不小。這時瘋子一樣將那領頭的孩子按在地上又打又咬。
到底萬丹門人多勢眾,沒一會就把安寧放倒,對他拳打腳踢。領頭的那個男孩更是騎到了安寧身上。
“說你爹媽死了就放過你!”
安寧不顧雨點般落在身上的拳頭,倔強地喊道:“我爸媽還活著!我爸媽還活著!”
街角,瘦小的男孩被一群修行子弟欺負著,引來大人們的側目與笑語,卻沒有誰上前好言勸上一句。
仿佛一切都是司空見慣、理所當然的……
“呀——”
街道另一頭猛地發出一聲不尋常的躁動。
所有人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去,一個高高瘦瘦、披著棕色套頭鬥篷的身影正沿著街道朝這邊奔過來。慌不擇路、跌跌撞撞,踩了許多攤位、碰了不少行人。
“嘶啦啦——”一陣響動。
街角拐過一匹馬,緊接著兩匹、三匹……山鎮市集以常年不穿鞋的夷民居多,馬匹可不常見。
馬上清一色身著黑皮甲、腰懸兵刃的蒙麵武士。看情形正在追捕這位狂奔的鬥篷人。
馬踏人擠,街上頓時雞飛狗跳。
鬥篷人來得好快,轉瞬已迫近眼前,又與安寧他們擦身而過。
馬匹入街,反而不及步行靈便,一時半會散不去的人群成了最大阻礙。
眼看鬥篷人就要遁去,騎馬的蒙麵人急了。領頭的那個反手從背上取下一柄精光閃閃刻著咒文的短斧,對準鬥篷人後背擲過去,手法輕快、勢如閃電。
就在飛斧即將擊中鬥篷人之時,鬥篷人身形輕飄飄一晃,非常怪異的身法,斧子穿過他的殘影飛了過去。
“魔蹤步!”黑衣領頭人小聲驚呼,“還有這本事?”
魔蹤步是一種十分罕見秘法,練成後能在短距離內進行瞬間閃躍,也難怪黑衣人驚訝。
再前方那個無辜的山民沒這份好運與身手,被飛來橫斧劈中胸膛,血濺當場,成了枉死的替罪羊。
“殺人啦!”一聲破天的叫喊,大街上的人如同得了個信號,沒命地往街道兩邊擠,馬匹得以通行。
倒黴的山民慘死,幾乎就在身邊。那個帶頭鬧事的男孩騎在安寧身上渾身顫抖,一時著了慌。明知道有危險應該躲起來,但兩隻腳就是不聽使喚,怎麼也邁不動步子。
隻遲疑了這片刻,馬已行至跟前。
騎馬人一拉韁繩,馬兒突然人立起來。
安寧立刻用盡全身力氣將男孩推到一邊,馬兒的前蹄照著安寧身上踩去。
電光火時之間,一道灰影閃過來。
雙臂在馬前蹄上一托一拍,馬蹄下落的方向便發生偏轉,那灰影回手將安寧拉到街沿,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