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十五節 他的初戀回來了嗎(1 / 3)

1998年6月21日,何琳吃完午飯路過收發室,情不自禁地走進收發室的第一道門內,在一大堆信中找了一封屬於自己的家書。並非是遠在福建的仕吉的來信,而是從家裏寄給他的一封掛號信。當他拿著這封足足有250克的家書,心中頓生疑問:‘家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是掛號呢?為什麼信封這麼大這麼重?是寄的信嗎?’他帶著種種疑問回到寢室,仔細查看了筆跡,確信無疑是李正好所寫,因為李正好隻有小學三年級文化,何琳非常清楚他的“筆鋒”,但始終不敢將其拆開。他把家裏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一象放電影一樣過濾了一遍,並加以否定後,才躺在床上把信拆開。當他拆開信封後,發現裏麵並不是信箋,而是兩個信封。

何琳的心跳突然加劇,猜測著仕途遠在福建的種種情景:那一天的傍晚,天空下著綿綿細雨,發電站堤壩工程的工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殘枝斷料,所有工友們已經回到各自的窩棚“享受著”豐盛佳肴,仕吉本著對老板負責、對工作負責的態度,擔心夜來客趁工友和他吃飯之機,光顧工地上的鋼筋水泥之類的材料,來到工地巡查(因為他年齡偏大,被安排負責看管工地),當他巡查到最後一段緊靠山崖和臨時公路的堤壩時,突然胸悶難擋,肚腹絞痛,就地翻滾(何琳小時候見過仕吉在山上勞作時發生過這樣的場景。),滾下了山崖。待次日發現時,已經陰陽相隔。於是同鄉們......

何琳突然打了寒戰,眼眶早已濕潤,他不敢再想下去。於是拭去淚珠,深呼吸,調整心情:‘不會的,不會的,我不能嚇唬自己,不可能的,肯定不是這樣內容。’鼓起勇氣,把兩個信封取出來。字跡是那麼的熟悉,筆鋒是那麼的剛健。‘果然是自己嚇唬自己,這是胡燕的字跡?沒錯就是她的,她怎麼會給我寫信呢?二哥寄給我的呢?’

何琳仔細看了一下郵戳日期,兩封信是同一天寄出的,於是他帶著疑問拆開了第一封信:

“何琳:

你好!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很意外。我知道那封紅色的信傷了你的心,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原諒我,我是否還有以前的那種稱呼你的權利,但還是抱一線希望,所以隻能直呼其名地給你寄來這封信。你知道嗎?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懷念我們在一起的那段開心的日子,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我們的愛。關於那封紅色的信,我是出於無奈。我將在這封信裏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我對你的思念講給你聽,希望你能原諒你曾經愛的小梅。

你臨去讀書前,來看我,我既意外又興奮,但我沒想到家人會和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的態度截然不同。你走了以後,我和家裏的矛盾日益激化,他們非要我和你徹底斷絕關係,條件是能讓我去地區衛校讀自費,畢業後好繼承爸的醫術。我答應了他們和你斷絕關係的條件,但條件是讓我去省城衛校讀自費,我為了和你在一起的陰謀被他們識破,因為在省城離你近離家遠,他們根本管不了,於是地區衛校也不讓我讀了,非要逼著我去讀高中,我想過去省城掙錢供你讀書,但我又怕弄不好會給你增加負擔,所以我現選擇了日後能在學識上和你縮短距離,我便答應了他們。

讀了半年,那半年你知道,因為我們仍然鴻雁傳書,互通身邊事、心中情。一次我爸因為替別人招工被騙,路經縣城,便去看我。他從我們班主任那裏得知我和你聯係頻繁,上課時經常是人在教室心在外,於是爸找我談話,由於他被別人騙了一大筆錢,情緒極度低落,說別人騙他,就連自己的女兒也騙他,還說如果我再和你聯係,就不讓我讀書,我就和他吵了起來。

假期回家又因為這事和哥哥吵了一架,我也就沒心情再繼續讀書了。我想過還是去省城打工,離你近點,但我又怕來了影響你讀書,那是你5年寒窗、夜以繼日努力的結果,我為了讓你能安心讀書,我便決定用紅筆給你寫封信後去廣州打工,悄悄寄錢給你,和叔叔一起供你讀書。於是我悄悄到姑姑家騙了1000塊錢,帶上身份證出發了。

我到了縣城在夏琴那裏給你寫了那封紅筆信後,便去買票。我在夏琴和向芬那裏住了兩個晚上後隨著外出打工的隊伍出發了。當我到了廣州之後,一個人開始找工作。在廣州人生地疏、舉目無親,處處是陷阱,遍地是賊窩,所幸沒有誤撞強入,我堅信那是你在暗中保護我的緣故。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一份在電子廠上班的工作。我原以為因為忙工作,不會太想你,但適得其反,越是控製不去想你反而更加想你,而且還經常偷偷哭。一個月之後,我鼓起勇氣給寫信你寄出,向你解釋清楚我當初給你寫紅筆信的真正原因,結果是石沉大海,始終沒有你的回信,於是我隻要想你時便寄情於詩。

......

有一天,我病了高燒不退,住進了醫院,在一個廟堂老鄉的悉心照顧下,我又開始上班,但情緒極度低落,總期盼著你能出現我的麵前,但那是不現實的。你一直沒給我回信,我覺得是我用那樣的方式傷了你的心,你肯定是不願原諒我了,我便買了安眠藥在寢室悄悄服下,以求一了百了,不知道是老天不願意成全我還是你在暗中保護我,恰巧同寢室的工友因為肚子疼請假休息回寢室休息發現了,通知保安和車間主任把我送往醫院搶救。

在醫院搶救時,我聽見你在叫我,在呼喚我,我靠著這樣的聲音活了過來。我回到廠裏上班後,我覺得你已經原諒我了,你沒給我回信,也許是因為沒收到,有或許是家裏出了變故,你退學了,我除了上班,常常寄情於詩。我憑著你是愛我的,你沒放棄我的信念拚命工作。也憑著這樣的信念和堅信是你沒收到的信心又給你寄了第二封信,期望通過這信來確定你還在學校讀書,從而便於給你寄錢。

一個月過去了,還是杳無音信。

......

第三封信寄出,又過兩個月,還是杳無音信,這時已經是我來到廣州的兩個半年頭了。我徹底絕望,一病不起,一點都沒有好轉的跡象,工廠安排老鄉送我回家,於是我帶上我為你寫的詩和用100元幣折成的上麵分別用紅筆寫有1、3、1、4、5、2、0的七顆思念的紅‘心’回家了。

送我回來的老鄉返回廣州工廠後,在家裏人答應幫我尋找你的下落和細心照料下,我的病終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