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上道,徐婉真含笑點頭,道:“自然是等得的。”
在她們兩人一問一答之間,陳氏左手將床榻捶得更急。這個時候,她又支走了田嬤嬤。她想做什麼?
她想大喊,不允許田嬤嬤出去。奈何舌頭發麻,口中根本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連零星的詞語也辦不到。
徐婉真微笑著,在她的床頭坐下,輕言細語問道:“母親,您也很想喝嬤嬤沏的茶吧?要有些耐心,等等便有了。”
陳氏驚恐的看著她的笑臉,這個時候,她心頭有些怕了。
聽見田嬤嬤的腳步聲遠處,徐婉真笑得越發舒心,道:“母親,你是不是在想,我當日到底有沒有出事?”
她的這個問題,正是陳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若說她出了事,為何鄭嬤嬤等人毫不慌亂?若說她沒出事,那又為何進宮了一個多月,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沒有出來過?
所以,當徐婉真提出這個問題,陳氏一時也忘了恐慌,停了動作凝神細聽。
“母親,”徐婉真放柔了聲音,語氣中卻透出絲絲寒意。“您的計劃很好,讓人綁了我弟弟,我能不去救嗎?”
“您明明知道,我弟弟於我而言,代表著什麼。”
陳氏聽了大急,想分辨這個主意並不是她出的。她隻不過,是知道了沒有製止罷了。
徐婉真不理會她的激動,自顧自往下道:“我救出了宇兒,便得償所願。被人抓去了北地,作為人質,您滿意了?”
聽她這麼說,陳氏很想大笑。原來,她果真是被擄走了!
可恨的是,她院子裏那些奴才,將這麼大一件事瞞得嚴嚴實實。讓她一時氣不過,導致偏癱。
她想笑,臉上右邊的肌肉卻不聽使喚,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極為奇怪。
看了她一眼,徐婉真又道:“可惜,我逃出來了,還從太後宮裏回來,毫發無損。”
“母親您這麼關心兒媳,見到我好端端的在您眼前,是不是很高興呢?”
陳氏的眼中射出恨意。
她才不信,以徐婉真的美貌,落入賊子手中還能完璧歸趙。用勉強還能活動的左邊嘴唇,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徐婉真笑得如春風一般溫柔,眼底卻如同寒冰一般冰冷。
“我知道母親您不信,可我真有這個本事。”拔下頭上一直未離身的紫檀木簪,一節一節的展示給她看。
“你看,這一節的藥粉,是令人上吐下瀉的。這一節,六個時辰後便毒發身亡……”
隨著她緩緩的介紹,陳氏的臉色由黃轉白,越來越難看。在她心中,已經逐漸相信了她的話。
徐婉真和她鬥了兩場,她都沒能占到任何便宜。有這樣的東西在手,她確實有可能毫發無損。
“所以啊,母親。我是自己逃出來的,不是被解救出來的。就是不知道,對這個結果,您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