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曼芬一直等著看徐婉真的笑話,卻不料到如今,成了笑話的卻是她自己!
看著銀屏一臉錯愕,將委屈流出來的眼淚又生生的逼回去,塗曼芬也有些後悔。銀屏是忠心的丫頭,隻是方才她一時激憤打了她,眼下也拉不下臉給自己的丫鬟道歉。
車廂中靜了一靜,塗曼芬才語氣生硬道:“別跪著了,快起來吧。用我的胭脂掩蓋一下。”她用的胭脂水粉是京中的老字號,值一兩銀子一盒,丫鬟用的根本就不能比。
塗曼芬覺得,讓銀屏用自己的胭脂,就已經表示了最大的歉意。
銀屏心頭委屈極了。自己一心為小姐打算,沒指望她會念著自己的好,但至少等來的不該是一個耳光。
但是,誰讓她是自己小姐呢?受了委屈,眼淚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銀屏摸摸疼痛的臉頰,扶著膝蓋起身,從包袱中找了妝奩匣子出來,匆匆敷了一層脂粉,略微掩蓋了些許指痕。又將鬢發放下來少許,這才看不出來痕跡。
接下來,馬車內安靜得很。銀屏坐在下首,心頭委屈不想說話。塗曼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道歉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好在安平侯府離忠國公府並不遠,再行了兩刻鍾就到了側門處。銀屏將名帖遞給門房,便卸了門檻讓馬車直接駛入了二門。
銀屏扶著塗曼芬下了馬車,桑梓迎在垂花門處。
“大表小姐到啦?我家夫人可等得急了。”
塗曼芬矜持的一笑,道:“跟婆婆辭行時,婆婆有些不放心,叮囑了好久才讓我離開,這才耽誤了時間。”
“三夫人可是侯夫人的心頭寶,自然是不放心的。”桑梓笑道:“夫人說了,定然會好好招待三夫人,不會少了侯夫人一根汗毛。”
她這句話聽得塗曼芬心頭熨帖,示意銀屏呈上禮物。
“婆婆說了,我來這裏小住,雖是姐妹,也不能占了國公府的便宜。這支老參算是一點心意。”
銀屏聽得心頭發苦,這支老參,是小姐最貴重之物了。眼下為了不在徐婉真麵前矮上一頭,竟然拿出來送禮,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
但她方才得了教訓,打定主意不再這件事上再多口。
桑梓恭敬的接過去,“大表小姐實在是太過客氣啦!這樣貴重的禮物婢子可不敢貿然接了。讓夫人知道,定然會責怪婢子。”
“這有什麼,我那裏多的是。”塗曼芬輕描淡寫道。
“那婢子就先替大表小姐拿著,等夫人來拿主意。”
說罷,桑梓微微一笑,讓一旁等著的婆子抬了軟轎上來,伺候著塗曼芬上了轎。
“夫人的致遠居在府裏的西北麵,從這裏走過去還有段距離。大表小姐金貴,婢子不敢勞動您的玉足。”
桑梓說得有趣,塗曼芬坐在轎子裏笑了起來,道:“兩年多未見,你這個小妮子越發伶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