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男子點點頭,退出門外,還順手掩上了門。冬雪著急的輕聲道:“小姐,這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路數,我們要聽從他的安排嗎?”
汪妙言用水淨麵,道:“這就是我們的劫數了,也是我們在這裏耗了這許多天的原因,不下樓去就不會明白原因。”說著苦笑了一下,“其實,你以為我們還有拒絕的機會嗎?”
汪妙言讓冬雪拿來妝奩匣子,將哭花的妝重新收拾了,上了一層薄薄的脂粉,掩蓋一下憔悴的臉色。梳了一個雙環垂髻,挑了一支鏤花金釵插在發髻旁。冬雪拿來一件大紅色雲緞灰鼠毛滾邊鬥篷給她披上,雙手再攏上一個灰貂毛暖筒。汪妙言深吸一口氣,心道:既然如此,不如用最好的狀態去麵對。
汪妙言扶著冬雪的手緩緩走出房間,斜靠在門口的年輕男子眼前一亮。這汪家大小姐可是美人兒,略作收拾便不見了先前的狼狽,隻見她低頭斂眉,舉止優雅,散發出溫柔沉靜的氣質。
走到樓下,汪妙言見幾名灰衣男子散落在客棧大廳四周,桌上飯食還沒來得及動筷,婆子仆役縮在一個角落處。汪茂才臉色發白,那兩名庶子麵色青白,身子瑟瑟發抖。汪妙言走過去,挨著汪茂才坐下,輕輕握住他的手。
汪茂才啞聲道:“現在人都齊了,你們可以說了吧。”
那年輕男子道:“我秦陽榮到此地,所為何事,汪老爺應該清楚。在江南道,還沒有誰,可以在戲耍了錢家後全身而退的。”
汪茂才急急分辨道:“汪家沒有要戲耍錢家的意思。”
秦陽榮輕輕一笑,顯得益發俊朗,道:“有沒有意思不重要,結果才要緊。你們都要感激徐家,若不是徐老夫人出麵說項,你們這兩艘船,根本就到不了楓林渡口。”
“徐家?”汪茂才失聲驚呼。對徐家,汪直華可以說是落井下石,毫不手軟。沒想到徐家老夫人竟然願意出麵說情,實在是太出乎意料,讓汪茂才心生愧疚。汪妙言心頭一震,之前對付徐家的事,她不是不知情。雖然徐婉真是她的閨中好姐妹,但家族的爭鬥,她也不願插手。原想著如果徐婉真落魄了,自己還可以伸出援手拉她一把,沒想到被拉的人卻是自己。這以後再見到徐婉真,可是低她一頭了。
“對,就是你們一直對付的徐家。”秦陽榮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否則,我錢家還拿什麼在江湖上立足?”
“你想怎樣?”
秦陽榮伸出兩根手指頭,搖了搖。汪茂才道:“二萬兩白銀?”秦陽榮搖頭。
“二十萬兩?”汪茂才肉疼道。秦陽榮仍然搖頭。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