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有人從我身上踩過去,踩得好痛,一隻腳猛地一下踩中我的脖子差點讓我背過氣,忍不住咳了兩下一股腥味直衝腦門,是咳出血了,我聽到一隻腳踩到劉子成身上時似乎傳來骨折的聲音,他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有腳步聲刀槍撞擊聲呼喝聲,隱隱約約我似乎聽到劉吉的聲音,而且越來越清晰,是不是戰場重心轉移到我們這邊過來了,如果這裏真變成戰鬥漩渦的中心我和劉子成就算不被殺死也被踩死了,被踩死也太窩囊了,被銀刀手和凝火體的刀鋒掃一下也許我們就一聲不吭的死掉了。
我又慢慢握緊了槍,如果打鬥到這裏我是不能再裝了,寧可戰死也不能被踩死,我準備隨時挺槍躍起。
我忍不住偷偷睜開了眼,人影閃動塵土飛揚,入眼盡是我們的軍服,我看到幾個什長大聲呼喝著收攏組織自己的小隊,也許是視角狹小我竟然沒發現一個敵兵,難道全是輜重營的人?那追擊的敵兵呢?難道追擊的敵兵很少?
真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我看到滿眼的輜重營士兵不受抑製的向我躺的這個方向湧來,似乎是受到很大外力推擠,我剛要起身就被十幾隻腳重重踩翻在地,有個人還被我絆倒在地上,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傳遍全身後突然壓力減輕,在塵土飛揚中我看到了一團銀色的光芒緩緩又堅定滾來,銀刀手!我想握槍起身後退卻驚駭的發現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是被踩得脫力失去知覺了。
第一團銀光後麵又閃出兩團銀光,我看到在銀光中閃來閃去的劉吉和大胡子,還有兩個陌生的人影配合著劉吉抵擋第一團銀光,那兩人黑黝黝的長槍不斷削弱銀刀手舞出的刀幕光芒,一旦銀色刀幕放大就有人在慘叫中倒下,而在刀槍相交刀幕短暫消失的一刻我看到了一個黑發飄飄麻衣長眉的刀客,劉吉和兩個長槍凝火體竟然擋不住他的攻擊不斷後退,而他們後退的竟然是我的這個方向。
大胡子邊戰便喊:“野戰營組隊列陣…!”這是他第三次喊了,現在野戰營和輜重營的士兵從外形上基本已經分不出來了,可在大胡子第三次喊話後我發現一些人還是快速的後撤了。似乎除了這三個銀刀手外其他追擊的敵兵沒有什麼太大威力,輜重營的什長們都重點圍著這三個銀刀手不停組織抵抗,也許是平時訓練的效果,也許是剛剛生死大戰了一場,這時候的輜重營雖然被追擊的快速後退不斷有人傷亡但已經能雖慌不亂,並且還能組織有效抵抗,可是再怎麼抵抗也阻擋不了那個長眉刀手的步伐,那團銀光已經離我有兩丈多遠了,我甚至能感覺得到他那殺氣騰騰的刀風不停從我身上掠過,我緩緩閉上了眼睛,我覺得自己平靜下來了,死亡也就不過如此吧,再貪兩口氣吧,那團狂暴的銀色光芒就要從我身上碾過了,父親母親哥哥,你們見不到我了,我已經感覺到一丈外那生疼及體的刀風了。
“擲!”大胡子的聲音驚雷般響起。
“咻…咻!”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戰場突然靜止下來。
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我剛剛聽到了投槍的聲音,是野戰營的殺手鐧麼。
我看到三步之外的地方是長眉銀刀手,他的左手抄住了四根投槍,肋下夾著那兩個凝火體的黑槍槍頭,黑槍上不停翻滾著藍紅色的火 焰 但就是燒不著他的衣服,他右手銀刀按住了劉吉的戰刀,劉吉接近紅色的體火不停地地竄到他的銀刀上,但也隻能燒到接近刀柄的地方無功而返,他的右腳下踩了十幾隻槍尖,握槍的人誰也拔不出槍來,就隻有左腳著地,他口中還銜著一支長槍,他威風凜凜的睥睨著所有人,又似乎誰也沒再看,他的眼裏似乎隻有一股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的氣勢,我覺得他不像是人,而是一個無敵的戰神。
我似乎福至心靈,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握住了槍,翻身刺向那個銀刀手的左腿,隻有他的左腿是不能動的,左腿是他的重心,而這個距離也是他難以防範的,如果我刺了他一槍,被他控製的這些兵器也許就能再次自由,再次像我的槍一樣刺進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