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唔了一聲,思緒被“克裏斯”這個名字帶走,他曾經在劉先生房中的傳真紙上看到過。
徐叔隨即說道,“方先生,我知道你對我頗有成見,隻道我是個心狠手辣,連同伴都殺的魔頭。但如今大敵當前,今天我們雖然看似大獲全勝,幹掉的卻隻是對方的三個‘皮囊’而已,對方幾乎毫無損失,以後肯定還會源源不斷地派出‘屍傀儡’來追殺我們。因此,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願你我暫時化幹戈為玉帛,聯手禦敵。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後再提也不遲。”
方進十分忌憚徐叔,實不願與他結為同盟,但他深情地望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雙雙之後,又生怕以自己一人之力無法保護她的安危,當下便猶豫不決起來。
這時咿呀一聲傳來,大門被打開,張一行居然顫顫巍巍,摸著牆壁走了進來,麵帶笑容地說道,“那屍傀儡厲害得很,幸得‘羅刹女’相救,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裏了。”
原來他生性狡猾,逃出張府之後又折了回來,摸索著躲在了大門外,隨即拉開一條縫偷聽屋內的情況。當他聽到三個屍傀儡被羅刹女消滅,危險徹底解除之後,便大搖大擺地又走了進來。
方進唾棄他是卑鄙小人,正想開口嘲諷幾句,一陣蹣跚的步履聲從樓梯傳來,隨即一個柔弱的女聲在樓梯口問道,“我這是在哪兒?”方進和徐叔回頭一看,心中都是一驚,原來劉芳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蹣跚著走下了樓梯。
張一行大致猜到了其中的情況,哈哈大笑道,“我們有‘羅刹女’和‘狄修羅’兩位神將相助,區區‘屍傀儡’便不足道了。”
徐叔緊繃著臉,截下他的話頭道,“人家還沒答應和我們聯手,你先高興什麼?”
張一行笑道,“徐叔,你有所不知。小侄我眼雖盲心卻明,已然知道方先生俠義心腸,憐香惜玉,定然不會讓兩位美女甘冒風險的。你說是麼,方先生?”
他雖目不識物,這番話卻是正中方進心中所想之事。方進臉一紅,看看昏迷中的雙雙,又望望倚在樓梯口的劉芳,終於無奈地點了點頭。
徐叔心中大喜,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雖然聯手之後聲威大振,但敵明我暗,短發克裏斯的手段又極為辣手,我們仍然處於極端危險的處境中。這張府是肯定呆不下去了,我們此時必須要即可動身,先去一個僻靜的地方躲一陣子。不知方先生和劉小姐有何看法?”
劉芳和方進對望了一眼,都是無奈。離開劉府之後,他們在這世上早已無立錐之地,當下也隻好順從徐叔的安排,而張一行亦沒有更好的主張。徐叔見自己的提議沒人反對,便又指著張公子,戴雙雙和張夫人,說道,“這三人必須和我們同行。”
方進一驚之下,回道,“他們三人本與此事無關,為什麼非要將他們扯進來?”
徐叔回道,“我這麼做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知道了太多,難免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但和我們同行,於他們其實也有諸多好處。你想,他們既然已被‘屍傀儡’見過,那操縱‘屍傀儡’的亡靈傀儡師又怎會輕易放過他們?跟在我們身邊也稍微安全些。”
方進和劉芳覺得他說的有理,便聽罷不語,算是默然接受了。張一行雙眼已盲,更是巴不得拖著雙雙在身邊,好有個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使喚。
既然計劃已定,徐叔立刻打了個電話,馬上就有租車公司的人將一部商務車開到了張府門口。此時張府上下,死的死,昏的昏,已是一片死寂。誰都想不到,短短數十日的時間,兩大豪門張府和劉府竟都落得這個下場。
眾人各自略微收拾了行裝,便上了車。斷了一臂徐叔無法駕駛,就由劉芳開車,自己則坐在副駕駛之位指路。方進獨自坐在第二排,默然不語;雙眼已盲的張一行則坐在車廂後部,照看三個仍在昏迷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