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雙雙在聽見徐叔咬牙切齒地說出張一行的名字後,一直在拚命和他取得聯係。但交易就在明天清晨,張一行怕這短短十幾個小時裏陡生事端,便關了電話,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躲了起來。雙雙聯係不上他,心中焦急萬分,萬般無奈之下,便索性坐在客廳裏等他回來當麵傾訴,不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
雙雙緊緊握住了張一行的手,關切地說道,“張大哥,我聽見徐叔他……他要對你不利,你一定要小心!”
張一行微微一笑,心想這小妮子倒是對我一往情深,隻可惜上次不知被誰從中作梗,沒把她給推倒了。他隨即裝出鎮定的表情說道,“謝謝你,雙兒。你對我真好……你說的,我一定會小心,你不用過分擔心,快回房休息去吧。”
雙雙仍是不放心,眼眶泛著盈盈淚水,怔怔地望著張一行。張一行隻想盡快打發她離開,好帶著劉芳去赴約,可是盡管他一再勸說,雙雙仍放心不下,對他依依不舍。
他無奈之下,心中雖暗暗咒罵,但也隻好搭著雙雙的肩膀半哄半騙將她護送上了樓。雙雙臉一紅,便由著他把自己帶上了樓。臨走,張一行還不忘把客廳的燈全都關上,以免被人發現他深夜沒睡。
兩人依偎著上了樓,淩晨的客廳又恢複了萬籟俱寂。但他倆剛一離開,角落裏就竄出了一個黑影,正是等待了許久的方進。
方進原本打算一到夜裏眾人回房睡覺,便出來找尋劉芳的下落。而在晚飯之後,他又偷聽到張府的阿姨婆子閑話時,說起張家大公子工作辛苦,今晚又加班不回,心中頓時大喜過望。因為他反複思索劉芳可能的藏身之所,覺得本著“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道理,劉芳極有可能就被藏在張一行的房中。他今晚不回來,那正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不料他等到晚上12點,躡手躡腳地貓腰走下一樓,剛想經過大廳前往張一行的房內搜查,就猛然聽見黑暗之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聲。他大驚之下,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戴雙雙竟還沒睡,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中,一臉憂慮,滿懷心事地望著慘淡的月色,怔怔地發呆。
他隻好按兵不動,躲在一個角落的櫃子後麵,等了良久良久,苦不堪言,可雙雙就是動也不動,像是故意和他耗著似的。就這樣直到淩晨兩點過後,張一行竟然回來了。
雙雙大喜過望,打開了客廳的燈,幸好方進躲的地方甚為隱蔽,仍不至被發現。之後雙雙對張一行關切問候,情意綿綿,方進也全都曆曆在目。他這才明白過來,雙雙長夜苦熬不睡,原來是為了張一行,心中不免又是一陣酸楚。但好在張一行的出現倒是替他解了圍,待到二人上樓,他便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竄入張一行的房間。
進門之後,方進知道張一行送完雙雙就會下樓回房休息,因此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他接連打開了好幾個大櫥,都不見劉芳的蹤影,不禁對自己之前的推算產生懷疑,兀自尋思道,“會不會張一行並沒將她藏在房中,而是藏在了別處?”
正在躊躇之際,忽聽得樓梯聲登登作響,張一行儼然已經走下樓來。方進心裏大亂,猛然看見房間正中的一張五尺大床,腦海中頓時靈光一現,便將床墊拉了開來。此時月光皎皎,方進雙眼一亮,隻見床墊下的隔層中躺著一位女子,雙手被縛,雙目低垂,不是劉芳便是何人?
方進心中大喜,伸手想將劉芳攙扶起來,但劉芳還在昏迷之中,身體沉如沙袋,一時竟拉她不動。十萬火急之下,方進手足無措之時,房門外的客廳中,燈光又被瞬間點得透亮。方進吃了一驚,忽然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一行,你工作辛苦了,這麼晚才回來。”
然後聽得張一行一聲悚然輕呼,隨即畢恭畢敬地回道,“徐叔,您……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