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又打了輛了車，心中對那個老頭腹誹不已。司機看出我心情不好，就問我“小夥子，和女朋友吵架了吧，沒事，現在的女人惹不起，男人得有胸懷。看我臉上的抓痕了沒有，今早新添的，就這我還樂嗬嗬給人家煮雞蛋。說起來了辛酸啊，自從結婚，隔三差五就給我來個皮開肉綻，頓頓吃的都是剩飯剩菜。我個子一米八幾，愣是在人家麵前不敢啃聲。”
“我沒女朋友，我讓兒子給耍了！”
“咦，沒有女朋友有兒子，這就奇怪了，小夥子什麼路數！”
“開你的車吧，管的真寬！”
“我跟你說吧，我這是第一天開出租車，昨晚上九點接的班，今早九點交班，一晚上愣是一個人沒拉上，你算是我第一個開張的，拉完你我就交班。原本聽別人說這出租司機好幹，我怎麼就不靈。不過話說回來，我這人本身就晦氣。說出來，你可別膈應，我以前在火葬場開靈車的，本來幹的挺好，挺自在，隔三差五還有紅包拿。結果三個月前發生一件事……你猜怎麼著！”
“你就胡侃吧！”都說出租車司機愛瞎聊，我今天竟碰上一位愛講鬼故事的。我先是被那個老頭子給擺了一道，又遇到一位愛窮白話的，我可比他晦氣。
“哎，你別不信啊，我說的是真的。我給你講講啊”
“你想講就講！”我懶得理他，閉上眼睛休息。
“三個月前的一天，我拉完了一個‘靈’，靈就是屍體，我們都這樣叫，天有點晚了。按說我們哪兒的規矩是上午拉靈，結果主兒家那的事麻煩，怎麼回事，聽說死的那位是喝農藥去的，和媳婦因為買房子的事鬧了別扭，這位氣性也大了點就喝藥了，火化那天死的這位的姐姐咬住是弟媳婦給藥死的，兩家人鬧了個天翻地覆，也就把我給耽誤到了後半晌了。等兩家協調好，我送到火葬場，天就有點晚了，我想這要在坐公交回去就指不定幾點了，就索性開著靈車回家了。我是頭一回開靈車回去，這玩意晦氣，我想第二天起一大早，誰也看不見再把靈車開走。我開車到了家，就晚了那麼一會兒，媳婦不願意了，說做好了飯菜不回來，從心找別扭。我解釋了半天她不信，還說我是不是去私會小姑娘了。這怎麼可能，我兜裏就20塊錢夠幹什麼！反正我也習慣她了，自己熱飯吃了。睡之前又給媳婦打好洗腳水，我那媳婦就是脾氣大了點，洗腳的時候又揪住我這事，給我添了幾道爪印，還把洗腳水澆了我一身，之後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來要把車給開回去，卻看見妻子蜷縮在床角，驚恐的看著我，還說我昨晚打了她。開玩笑!我怎麼敢動她。我說我去送靈車了，中午回到家，她死活不讓我在火葬場幹了，這不托他舅舅給我介紹了開出租車的活兒。這活兒沒那活兒自由！不好……”司機一個急刹車。
閉著眼睛聽的我也沒係安全帶，隨著慣性，腦袋就撞前擋風玻璃上了，幸好車速不快。
“快看看，我是不是撞到人了，一個老太太！我這第一天就出這事！”司機麵如土色。
我搖開玻璃，探出腦袋，前輪還真有大片的血跡，我腦袋也是一悶：還真讓那老頭說準了。
我和司機趕忙下了車，司機說：“兄弟，你得給我作證的啊，那老太太是突然竄出來的……”我心道“我閉著眼，能看見什麼！我知道怎麼回事啊！”
我下了車，看路上行人倒也正常，沒有湧上來當看客的意思，心道：這不對啊，不符合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