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認後大笑起來,許雲峰也想不到,劍穀劇變後,逃亡這麼久,竟然能在這片叢林裏遇見兩人,心中分外高興。
三人一邊吃肉,一邊敘說分別後的逃亡經曆。原來當初,為了逃出去能存活下來,許雲天和許雲鵬走了一邊,許雲東和許雲飛走了一邊,多個人多個照應,不至於毫無頭緒亂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許雲東和許雲飛一直沿著東北方向逃,遇上了幾波追殺,九死一生逃出來後,兩人進入了這片叢林裏。
兩人從小喜歡打獵,在這邊叢林裏,打起來得心應手,依靠陷阱和偷襲,將追殺的人全部殺光了。而後,遇上了幾頭狼,兩人直接殺了,烤著吃。還沒吃完,卻被狼群圍上了,兩人奮力廝殺,劍斷了,便用拳腳,殺出一條血路。精疲力竭,又傷痕累累的兩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隱秘山洞,才躲過一劫。
聽完兩人的述說,許雲峰發覺,經過這番磨難,才一年多時間,兩人的龜鶴玄功都進入了第四重,功力大進。看來,生死磨難可以激發潛力,安逸地隱居在劍穀,卻是難有成就。接著,許雲峰挑一些自己的事說了一說,三兩句便說完了。兩人卻聽得驚心動魄,聽到許雲峰殺了二皇子和黑袍男子,不由怒火中燒,又激動萬分,熱淚直流,。
“這就是兩人的首級,我準備拿回劍穀祭奠族人。”許雲峰拿起布袋,打開給兩人看。
“真是這兩個狗賊,呸,死得太便宜他們了,我恨不得生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許雲東打開布袋一看,憤恨地說道。兩顆大好的頭顱,睜大著眼睛,似死不瞑目,栩栩如生,又令人難以置信。
“雲峰,你的功力又大進了,這個王八羔子可厲害了,你卻能把他的頭劈開,真是厲害。”許雲飛接過一看,顫抖著說道,摸了一下頭顱上的血跡,還是新鮮的,沒死幾天。要殺這兩人,何其艱難,光那些護衛便能將劍穀上下屠滅,他如那兩個死不瞑目的人一樣,實在不信,許雲峰竟能殺了他們。
“雲峰,你的龜鶴玄功練到第幾重了?”許雲東直接開口問道,並不覺得詢問他人功夫犯忌。劍穀中人,較少與外麵的人打交道,心機不深,沒有那些虛偽狡詐。
“剛突破第八重。”許雲峰笑著說道,重新見到族人,他心情大好。麵對其他人時,他需要偽裝,小心謹慎,處處提防,但對族人,他卻放開心扉,坦然言笑。
“啊,第八重?這兩三百年,還沒人練到呢,龜鶴玄功果然厲害,第八重就可以橫行江湖,天下無敵了吧?”許雲飛一臉自豪地說道,不由對修煉的功法充滿信心。要知道,當初看見黑袍男子一劍,就將五位族中輩分最高,功力最深的老祖殺了,他的信念崩潰了,什麼祖劍,什麼龜鶴玄功,都煙消雲散。他尋思,或許是族人坐井觀天,不知天下人的厲害,若不是為了生存,他說不定要放棄龜鶴玄功,改練其他功法。如今,看到許雲峰修煉到第八重就能殺了黑袍男子,他又恢複了信心,隻要努力,自己一定也可以。
“嗯,差不多。”許雲峰回道,若是應對武林高手,卻是足夠了,但是遇上那些仙師,則毫無反抗之力。他不想過於打擊二人,勉勵了幾句,讓他們好好用功,隻要耐下心練下去,終究能練成。
許雲東說道:“雲峰,你提升得如此快,是否有竅門?你可得指點一下我倆,不然,我跟你急。”
“放心吧,回到劍穀,我會將行功訣竅寫下來,你們學會了,可以傳給其他人。”許雲峰說道,如今他對龜鶴玄功寄望不大,他轉而專注修煉入門引氣大法和靜心養神訣。若是兩人有靈根,他還想傳給他們,但是,兩人都沒有。
兩人聞言,欣喜若狂,剛笑了一會,轉而低垂著頭,陷入哀傷之中。或許整個劍穀存活下來的隻剩下三人了,還能傳給誰呢?想起親人,族人的死,三人心情低落,心痛欲裂。許雲東狠狠踢了幾腳布袋,發泄胸中的怒火,大吼一聲:“啊……”
吼聲憤怒而淒厲,悲痛而無奈,滄桑而抑鬱,伴著熱淚而出。殺了兩個主謀,報了血仇,可死去的人不能複活。那麼多族人,都白白的死了,多麼無辜,多麼冤屈,多麼淒慘,可是又能如何?誰來管他們的死活,誰能為他們做主?沒有,沒有!
命運隻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用敵人的頭顱來報血仇,才能用敵人的鮮血來洗刷冤屈,盡管毫無意義,但,這是不死不休的恩怨!許雲峰從許雲東的吼聲中聽出了許多意味,感觸頗深,無辜之人隻因不夠強大才會被殺。或許,從來沒有無辜之人,如叢林中被殺死的弱者,成為他人的食物,它們無辜嗎?在強大的猛獸眼中,弱肉強食,天生如此,沒有無辜,隻有獵物是否可口,是否能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