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景如煙處,盼一個歸人(2 / 2)

清聆無涯一怔,隨即對她展顏一笑:“無妨。挽歌想要怎樣喚我都無妨,隻要稱你心便可。”

那時的兩人雖隻見了一麵,卻如多年老友一般,不覺陌生,不覺生疏。

兩人雖俱隻得十三、四歲光景,卻盡皆少年老成,加之博學甚廣,此一遇見,倒像是高山流水突遇知音,一時談笑甚歡。倒是越發熟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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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清聆無涯從往事中回神,無奈一歎:“挽歌,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人生若隻如初見啊……。”

清聆無涯站在煙清河邊,望著一去不回的流水,一時心中幾多愁緒,幾番離索。他又憶起了當年初見,仿佛又看見了那個白衣傾城的女子立在不遠處,正笑意吟吟的望著他。

他幽幽一歎:“挽歌啊,三年春景如煙,你怎麼還不歸來?你難道不知清聆會得很辛苦嗎?你難道不知道清聆會很難捱嘛?”

映華挽歌,那個得他傾心一戀、摯愛無雙的女子,從來就不是隻會在他身後嚶嚶哭泣的柔弱女,向來巾幗不讓須眉,計謀、氣魄更是絲毫不輸男兒。正因如此,他才更愛她,卻也更加無奈。

夕陽漸沉,晚風漸起。

“王上,天暗了,回去吧!主子暫時不會回來的。”跟在清聆身後的幽望著他落寞的背影,勸道。心內亦是一歎,王上守著偌大的江山,整個後宮卻空無一人,謹守當年和主子的情誼、對主子的承諾,當真是情深意重了,可是在這亂世之中,又容得下幾許情深呢?惟願主子和王上可以白頭偕老,不負情深。

“幽,你知道嗎,當年煙清河初遇,我便認定了她了。那樣剔透幹淨的人兒,乃我平身僅見。何況,她的胸中竟還自成溝壑,有時,連我尚不能及,隻能歎服。那樣的她,注定是要淩駕於眾生之上,受盡世人傾慕的,注定是要站在雲端,成為一代傳奇的。可是啊,她卻為了我生生折了那樣美好的未來,為我入了這濁世,沾滿了鮮血,將一襲白衣盡數染成血紅,毫不介意。這樣的她,你讓我如何不深愛,怎能不深戀。清聆這一世,身邊、心中永遠隻會有也隻有她映華挽歌一人。就算日後盛世君臨,我的身邊亦隻會有她一個,這一生,我不會傷她,不會負她,隻願將她捧於手心,贈她一世安好。可是,她不是平凡的小女人,她是不會任由我將她護在身後的。幽,你知道麼,我有時候真的好希望她隻是一個平凡人,像大多女人一樣在家相夫教子,等候歸人。可是,我怎麼會留的住她呢!…。如今,我能為她做的,不過是每年春景如煙時,在這裏等著她,候著她,盼著一個歸人罷了……”

清聆雖是在和幽說話,卻更似在自言自語,追憶那些過往。那些在心底深藏許久的話,他終是將它吐露在了煙清河的風裏。

隻是不知煙清河的風會否將它吹進挽歌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