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王罡一聲令下,可是卻沒有一人又動手的跡象。
王罡疑惑的看著眾人,可是依然沒有一個人動手,王罡的眼神漸漸冰冷,外麵的錦衣衛全都感覺芒刺在背,不寒而栗。
“王大人,雖然師父說您是黃雀,但是師父並沒有說我們就是蟬啊!如果非要算的話,我們其實應該算作是老鷹!”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眾多錦衣衛外圍傳來,聲音雖然稚嫩不過依然讓王罡心中一驚,眾人讓開一條通道,王罡定睛一看,赫然正是徐文強,身高雖然隻到身旁眾人的腰眼,不過話語的重量卻十分的沉重,直接切斷了王罡心中最後一根僥幸的稻草。
臉上稚氣未脫的徐文強靜靜的看著王罡,自顧自的說道:“王大人,其實從十多年前您揮起的那一刀最後卻沒有砍下去的時候,您就應該能想到你注定了會有今日的下場。”徐文強看著臉色有紅轉青,又由青轉白的王罡,本打算在說些什麼,幾次欲開口,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隻是搖了搖,又歎了一口氣後,便轉身離去,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王罡此時氣急攻心,目眥欲裂,看著轉身前輕輕歎了一口氣的徐文強更是有種悔不當初的遺憾,直到徐文強消失在眾多錦衣衛身後,王罡才把視線投向外圍的那些身穿便服的錦衣衛身上,壓抑的問道:“這些反賊也就罷了,你們都是我一手篩選、提拔上來的精銳,平日裏我也帶你們不薄,今日你們居然和這群反賊沆瀣一氣,同流合汙,我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栽在你們這群卑劣小人手上!”
“也許我今天走不出去了,但是我還是要問問,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背叛朝廷?”
外圍身著便服的錦衣衛一個個低下了頭,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納蘭風看見外圍的便衣錦衣衛們決心有點動搖,知道王罡平日對他們積威日久,自己在不說話,恐怕會被當場策反。
於是大笑幾聲,納蘭風開口說道:“可笑啊可笑!一個親手弑君的不忠不義之徒居然也好意思開口問別人為什麼背叛?你可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向先皇解釋過你當年為何背叛他?”
“先皇對你信賴有加,大事小情哪有一點不是讓你錦衣衛酌情處理?如此隆恩,其他朝臣哪有這個榮幸?可是你呢?你是如何回報先皇的?給他一個痛快嗎?”
納蘭風說著說著也激動了起來,現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情緒中。
“說實話,我到如今都沒有弄明白是先皇給你的榮華富貴,是先皇給你的一切。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膽敢弑君,如果說獲得了什麼好處我也能理解,可是你看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可和先皇在時有什麼區別?你到底為什麼要謀害先皇?”
看著王罡沉默不語,納蘭風指著那群錦衣衛,繼續說道:“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背叛你?好,我來告訴你!”
“因為,他們,是人,不是狗!”納蘭風一字一頓,字字鏗鏘。
“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他們不是你達到目的的工具!你統領錦衣衛近二十年來,可曾把他們當做人看?或打或罰,錦衣衛從來隻有對完不成任務的人的懲處,何曾有過對那些完成任務的人的獎賞?”
“在你看來,錦衣衛完成的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旦他們沒有完成,那麼便是廢物,便是垃圾,就要接受懲罰!”
“他們為了不做狗,所以對你來說是一種背叛,那你呢?背叛先皇,就為了成為另外一個人的狗?”
納蘭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憤恨。
王罡聽了納蘭風剛開始隻是想要激勵眾人的言語,可是說著說著竟然帶入了自身感情,從四周的人眼神中那種堅定的目光,他已經知道今天絕無僥幸了。
歇斯底裏的嘶吼一聲:“來吧,讓我看看我這些年,你們從我身上學到了幾分本事!”本就有點猙獰的麵龐變得更加的猙獰。
說著,已經拔出了隨身的繡春刀,身後的大氅無風自舞。
王罡一人一刀已經衝進人群,納蘭風站在原地,沒有動手,隻是緊緊盯著王罡。
徐長卿也帶人圍住四周,防止王罡突圍離去。
王罡的刀和他的人完全一樣,沒有任何陽剛大氣可言,每一刀都及其刁鑽,攻人所必守。也沒有什麼花哨,他的刀法就是求刀刀斃命,沾之及傷,觸之及死。
本來這種追求一擊斃命的招式,講究的是一擊斃命,無論對方死不死都要求一擊之後,立馬後撤,遁去千裏。
可是現在被團團包圍的王罡,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退的地方,隻能以傷換傷,一刀一個,連續擊斃三個錦衣衛高手之後,後背便直接被一人從後麵一刀砍下,王罡身上的飛魚袍直接裂成兩片自左右分別落於腰間,對他的雙手和移動也造成了些許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