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揚和在X縣的一夥老兄弟,痛快地聊了半小時,然後把自己在廣州城目前的境況,沒有一絲保留地托盤而出。
“揚哥,那我們跟著你在廣州混了,不回去了。”一個早在聶揚八中扛旗時期的老兄弟立即表態,眾人跟著附和。
“這事以後再議。”聶揚搖了搖頭,“你們真要留在廣州的話,家裏麵說通了嗎?我自己可也沒跟家裏說通。”
“這……”眾人麵麵相覷。
“揚哥,我們這些人,反正書也讀不進去,到時候也是出來混的,早晚都是跟著你,家裏麵不管了。”謝長風突然開口說道。
“是啊,揚哥,現在我們在X縣也是混日子,倒不如跟著你在廣州一起打拚。”又是一個兄弟附和著說。
“再說吧……”聶揚感覺肩頭的擔子沉了幾分,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闖蕩,貪狼堂,這個堂口裏有四十號兄弟,至於X縣,跟在他手底下混飯吃的兄弟更多。
“我先把你們安頓下來。走著,都跟我去一個地方。順炎,你留下,看著唐老板的店。”聶揚站了起來。
……
聶揚首先將包括餘輝和謝長風在內,從X縣趕來的二十二號人,登記成了貪狼堂的成員,這件事情並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而是要找上青蝠堂的堂主,周文汌。
青蝠堂的職責之一,就是掌管幫內事務和幫規,至於新成員入幫,那些大量的外圍馬仔青蝠堂是不管的,但是進入幾個堂口的內部成員,就必須由青蝠堂的堂主周文汌經手過問了。
“這些……是你新招募的堂口成員?”
周文汌瞥了一眼聶揚身後站成兩排的少年,眼中露出一絲輕蔑和不屑。
找了些和自己一樣大的毛頭小子來充數?周文汌心裏暗笑。
“是。”聶揚神情平靜,“周堂主該不會要學方堂主,要挨個問問我這些新招來的兄弟的年齡?”
“怎麼會。東興用人不拘一格,我進東興那年才十五歲。”周文汌說著,從麵前的木桌抽屜中,拿出一份厚厚的檔案薄,慢慢翻開。
入幫要燒香拜關二哥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東興幫,增添新的內部成員,也隻是將成員詳細的資料登記在冊而已。
二十二個人的登記也很快,不一會兒就完成了,聶揚對周文汌道了聲謝,便帶著一夥兄弟走出去,往東興修車場的集體宿舍走去。
東興幫約有三分之一的內部成員都不是土生土長的廣州人,甚至這三分之一中還有不少不是廣東省的,不少人在廣州城連個住處都沒有,為此,這個修車場內的集體宿舍就很好解決了這個問題。
二十二個人占了五個空房間,安頓好一眾兄弟後,聶揚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事情還有一大堆呢。下午二點過後要找石建實彈射擊,在這之前,還有四十幾分鍾。
這四十幾分鍾不能浪費,聶揚火急火燎地往林敬言的練功房跑。這幾天他除練槍外,還在跟著林敬言把那套鷹爪給學全。另外,聶揚在葉錚榮那兒,剛剛學完小念頭和尋橋,連標指都沒學完,木人樁也隻學了前兩節。
詠春拳的木人樁共一百一十六式,分為八節;聶揚這次來廣州,盡管師父葉錚榮不在身邊,但林敬言卻可繼續指導他學習下去。
林敬言的練功房在修車場的最後方,不過五十多平方米大,裏麵除了一麵大鏡子,就是一個木人樁,和一個貼牆拳靶;大鏡子的左側掛著兩幅被裱起來的字。
一幅是:化橋覓對手,有師更需求,無師無對手,鏡與樁中求。
另一幅隻有四個大字:詠春無華。
聶揚站在林敬言的練功房外,就聽到了裏麵乒乒乓乓的打樁聲,伸手往褲兜裏掏了掏,掏出鑰匙,打開門。
隻見聶揚猜想中正在打樁的林敬言站在木人樁的一邊,打樁的另有其人。
這人聶揚倒也認識。
師叔梁驚雲唯一的徒弟,霍雷!
“哥……”聶揚幾步走到林敬言身旁,滿臉疑惑。
“等他打完。”林敬言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霍雷打樁。
林敬言的木人樁是立柱式的,還特意定了膨脹螺絲加固,結果這木人樁還是被霍雷打得砰砰作響,左搖右晃,聶揚甚至懷疑,霍雷可能沒有全力施為,否則這木人樁的樁手會給霍雷直接打斷。
沒一會兒,霍雷停了下來,林敬言怔在原地,似乎是在思索,片刻之後,他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是這樣!霍師兄,第七節我明白了。”
“努力吧。”霍雷淡笑,然後看向林敬言身邊的聶揚,“嗯……上回跟著師父去見師伯時見過你,你也是我的師弟吧?那時走得太匆忙,還未問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