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寧。”季曉寧機械式與之相握。
“昨天謝謝你。”裴冬顏說。
“不客氣。”說完才想到人家說的是手機號。
不得不承認，裴冬顏確實漂亮，這麼近的距離也沒看出什麼瑕疵，她就是一幅畫，而這幅畫的氣場遠遠勝過男生，季曉寧今天才明白什麼叫壓力，這甚至可以稱之為威懾力，季曉寧幾乎被震成自動回複。緩了緩，她才問：“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一點點。”裴冬顏依舊是笑：“如果可以，能幫我把這個給杜恒嗎？”
一個黑色小物放進手心，是一粒紐扣。
季曉寧隻聽說過女生問男生要第二粒紐扣，卻從沒見過自己主動送紐扣給男生的，她第一反應是看眼裴冬顏的衣服，今天她穿的是裙子，沒有紐扣。
“那麼，拜托了。”裴冬顏站起來，她拍了拍下擺，季曉寧伸手拿掉她沒拍落的草根。
“謝謝你。”對方一笑傾城，落落大方地走了。
“乖乖，平時不覺得，今天看起來真是漂亮。羨慕嫉妒恨啊。”王絲玲看著裴冬顏離開的纖瘦背影喃喃道：“這樣杜恒也不要？”
“每個人的審美不一樣。”季曉寧沒滋沒味接了一句。她低頭去看那枚扣子，很精致的圓形銅扣，上麵刻有細膩繁複的花紋。
“這是什麼？定情信物？”王絲玲拿來看，打量一會沒看出蹊蹺，於是放回季曉寧手中：“難道這是杜恒的紐扣？不對吧，這怎麼看都是女生衣服上的啊。”
“誰知道。”季曉寧想了想，她站起來去找杜恒。
沒有手機，找這麼個行蹤不定的人相當麻煩，她從操場背後的冷杉林一直尋到食堂背後男生抽煙的聚集地，除了把幾個男生嚇一跳之外沒別的收獲。下午陽光正好，多媒體樓被斜切成光與影兩個部分，季曉寧想起了昨夜的霓虹，她順著這個角度去望，視線到達天台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人影，對方也發現了她，他朝這裏揮了揮手。
“你怎麼把門弄開的？”這是季曉寧氣喘籲籲跑上天台的第一句話，她撩起門鎖一看，門鎖沒有任何被破壞的跡象。
杜恒沒有回答，他看了眼季曉寧：“找我有事？”
“這個，”女生把銅扣遞給他，“裴冬顏讓我給你的。”
就像一道夢魘，當杜恒觸及它的瞬間仿佛被燙傷一般，他緊緊握在手裏，臉色煞白。
“你……怎麼了？”季曉寧被他嚇了一跳，見杜恒久久不語，她小心踏進一步：“你沒事吧？”
杜恒擺擺手，他再不是那副氣淡神閑的模樣，而是幾乎用盡所有力氣般勉強問道：“她說什麼沒？”
“沒，就讓我給你。”
“她現在在哪兒？”
“操場吧，大概。”
杜恒轉身就走。季曉寧甚至連一句想問的都沒來得及開口。男生走了幾步，又回轉身來：“別告訴別人。”也再不是淡淡的語氣，而是近乎命令的口吻。季曉寧點點頭，她沒跟上去，因為她覺得這不是她能參與的事情。
陽光打在她的半邊臉頰，卻覺得有一絲絲的寒。如今她唯一知道的是：裴冬顏和杜恒早就相識。
在認識自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