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入夜,林木之間清冷起來,不時有野獸被他驚擾,他卻全然不在意,身上白衣也被露水打濕,卻仍沒有找到幾人的蹤跡。
鈞明落不禁又是焦急,又是責怪自己,若是自己出了山洞,細細思量一番,便不會像現在這般耽誤了時間。
雖然他法力不高,卻仍不願就此離去,隻想著能找到那姑娘,倒是能不能幫到她,還是自己的性命也會陷在裏麵,卻全然不在意了。
如此這般秉承俠義,輕視生死,端的是一個少有的真男兒。
鈞明落疾行的腳步慢了下來,前麵有血腥味飄來,味道還有些淡,隨著他越走越近,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猛然怔住了身形,青鋼劍符文亮起。
不遠處,一顆人頭滾在地上,一雙眼睛瞪著鈞明落,卻早已失去了生機。
走了幾步,鈞明落看清這橫在地上的人頭,是那三人中的一個。
鈞明落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剛剛看到這顆人頭,他還以為是那姑娘也丟了性命,待看清不是,便放下心來。
片刻之後,他放下的心,重又提了起來,臉上也更加焦急。
這三人法力與柳姑娘相差無幾,他能在三人圍追之下,反殺了對方一人,怕是她自己縱然不死,也是受了重傷。
鈞明落急忙在四下搜尋起來,隻找到一些殘破的法器,用過的符籙。還有一具無頭屍身,倒在草叢之間,應該是與剛剛那顆人頭是一個人。
又找尋了許久,發現一具屍體,鈞明落看了看,發現同時那三人中的一人。
“柳姑娘殺了他們兩人,她自己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收了收憂慮的心神,鈞明落又找了起來。
天色已是漸亮了,他找尋了一夜,除了找到兩具死去的屍體,仍是沒有柳若水的蹤跡。
“啊。”
鈞明落忽然停下了腳步,大叫了一聲,臉上驚怒交加。
一柄長劍插在地上,長劍碎裂成了幾段,殘劍之上,還留有斑斑血跡,正是柳若水隨身帶著的那柄劍。
鈞明落俯身撿起了碎裂的長劍,長劍早已失去了光華,變成了幾段凡鐵。
鈞明落急忙四下查探,除了殘破的短劍,沒有看見柳若水的蹤跡。
越找鈞明落的神色便越是黯然。
“柳姑娘的法器都碎裂了,她又殺了對方兩人,怕是自己……”
鈞明落沒有想下去,柳姑娘怕已是凶多吉少。
天色已經大亮,鈞明落站在一處空地上,神色黯然,心下仍是責怪自己耽誤了時間,因此誤了柳若水一條性命。
他倒是不曾想到,總是他能趕在幾人爭鬥中找到她,以他的法力,怕是也隻能是平白送了一條性命。
沉默了半晌,鈞明落尋了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在空地上挖了個坑,將柳若水的的斷劍放了進去。思忖了片刻,有伸手拔出青鋼劍,雙手用力,竟將他的劍折下一段,與這那些斷劍放在一處,填土埋了起來。
又砍下一段樹幹,用劍削成一塊木板。想了想,鈞明落刻下了木若水三個字。
做完了這些,鈞明落將殘缺的青鋼劍,插回了劍鞘中,站在這一抔黃土前,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抬頭望了望天。
天空清明如洗,太陽正緩緩升起。
望著立在黃土上的三個字,鈞明落神色嚴肅起來,有些黯然的說道:
“柳姑娘,你放心,鈞明落斷劍為誓,會盡快趕到瓊華宗,找到那個叫未朝北的人,把你交代的話告訴她。”
說完這些,又望了一眼這一抔黃土,鈞明落轉身離去,大步而行。
不遠的地方,一叢藤草抖一下,一張飛符在草中飛出。飛符之上,朱砂符紋泛著暗紅色的光,在草叢之上,打了個盤旋,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