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往太平間裏闖,也是很練膽子的一件事,牆上年久的瓷磚上,已經水跡斑斑,汙濁不堪,透過雪櫃的玻璃,還能清楚的看見屍體的腳,腳上還掛著標明身份的標簽。這裏燈光也不是很足,顯得比較昏暗,乍一看,鬼氣森森。
陳妍她們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強的,走進這個地方,也不覺得害怕,孫天炮好奇地打量著裏麵的東西,甚至還對一具新鮮的屍體敬了一個禮,調侃道:爺們兒,跟這兒歇著呢,不好意思打攪了啊!
我心說,這七局的作風真不是一般的奇葩呀!自來水公司,醫院的太平間,會不會在哪個紅燈區也有駐地啊?真是苦了包頭的這幫兄弟了。
穿過太平間,我們來到整棟房子的最裏麵,依然是這個健碩的醫生李德誌,用指紋刷開了一道堅固的鐵門,隨著咣當咣當的悶響,門向兩邊自動打開,裏麵豁然開朗。李德誌向我們點點頭,示意我們進去,
陳炎岩就跟他說,我們的裝備和槍都在車上,還有那兩個警察也在車上,李德誌大包大攬,說包在他身上,不會出錯的。我們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就走進了鐵門裏麵。
裏麵的陳設,和二號倉庫很像,可是顯得很空曠,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我們一行五人,徑直地走了進去。
一邊走著我心裏一邊納悶,心說這兄弟單位也太有點不夠意思了,怎麼說也要派個人接待接待啊!
正想著,就聽見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哨聲,接著,一條滑降繩從天而降,一個身影隨之滑了下來,動作優美漂亮,落地非常的穩,陳岩都忍不住讚歎,
我仔細地打量著這個人,感覺上,覺得這個人非常幹練,身材削瘦,但是肌肉卻堅硬如鐵,目光裏閃動著寒意,身上穿著緊身的運動背心,穿著美式的軍裝褲子,高筒帆布靴,帶著半指的皮手套,黑色的棒球帽。左腿上綁著ppk手槍,匕首插在右腿。表情淡然冷漠。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接近的主。
相互敬過禮之後,他打量著我們,不鹹不淡的道,不錯,反應挺快的嘛,在外麵弄了那麼大動靜,把警力全都吸引到市外去,你們就明目張膽的闖到市裏來。看起來楚胖子收的人,也不都是廢物。
雖然這是讚賞我們的意思,可是聽上去,卻感覺十分的別扭。我轉過頭去看孫天炮,這小子臉色很不好看,死死地盯著這個人,也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包七局的同誌們,也不能全都是少爺羔子吧。”兩個人四目相對,眼裏迸發出激烈的火花。氣氛一下子就變。變得火藥味兒十足。
我心說孫天炮啊孫天炮。老子們都快餓死了,這次來到包七局,第一,找地方歇歇腳,吃點兒好的,補充一下體力,第二,弄點錢,好趕緊回北京。再怎麼說人家是主我們是客,即便主人再怎麼混蛋,我們做客人的,得有做客人的樣子。
我顯然忘了一件事,準確點說是一件東西,每一個優秀軍人,都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軍人的榮譽。孫天炮聽不得別人說他半個不字,於是就和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的同行杠上了。
那個人似乎也來了興致,竟然和孫天炮義氣相投,把手指捏得嘎嘎作響,活動活動脖子,對孫天炮道:“近來鄙人有些技癢,想跟這位兄弟切磋切磋,楚胖子訓練出來的人,應該有兩下子吧。”
孫天炮按照武林的規矩,抱腕行禮,慷慨道:“切磋好說,咱行走江湖,路過貴寶地,這位仁兄要比武切磋,也得等咱孫天炮吃飽肚子,不然這樣贏了你,你豈不是更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