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燼實年十一，還未及歲，隻有我虛年十四，才是及歲的，今年若非要出一人參加宮女選秀，那必是女兒去無疑了。”
“唉，為娘便與你明說了吧。”
大娘歎了口氣，似是有什麼事沒有與我說明，也不忍心欺瞞我就糊裏糊塗地入了那四方禁地，便道：“內務府那邊的意思，是隨便哪個女兒去都行，隻要一個參加了宮女選秀，一個參加了秀女選秀，便是可以了。”
“雖然為娘不是你的生母，但你的母親是為娘的親妹妹，為娘自小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雖然芳燼才是我所出，但無論是你還是芳燼，為娘都是舍不得的。家況就算是每日愈下，但你二人在府裏都是小姐般被人伺候的，怎舍得讓你們進宮去伺候別人，還任由那些老嬤嬤們打罵呢？”
“但你與芳燼的差別也是明擺著的，芳燼自小便是明豔嬌俏的，倘若她去參加秀女選秀，才是有光明前途的，才是有可能帶著咱們葉赫那拉氏族這一脈小小的分支過上好日子的。自然，你也不差，倒也是清爽討喜的模樣，但比起芳燼，取誰舍誰才能為咱們家搏得出路，你是懂事的，不用為娘多說吧。”
“我懂。”
點點頭，我垂眸盯著指尖，心裏也很酸的。都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憑什麼我就要低一等去進宮伺候那些挑剔的主，而她就能進宮讓別人伺候。但我也沒又反抗的勇氣。因為從小喪母，我便告訴自己，隨遇而安，憑天作主。
我也不再言語，雖然知道有大娘在，芳燼是絕不可能與我換的。但要真叫我幹脆地應下這事，我也是不甘心情願的。
“芳灼，是阿瑪對不起你。”
末了，父親紅了眼眶，無奈地歎息一聲。
父親這話，我是萬萬受不起的，見父親這樣，也不近勾動了我心裏的委屈與苦楚，鼻頭一酸便也哽咽了。
連忙跪下：“阿瑪，額娘，你們不用難過，我都知道。我身為姊姊，自然是要為年幼的妹妹分擔的。便是我去吧。這宮女選秀也不是實打實就會選上我，即便是選上了，也不是一去便回不來的，待到二十來歲，宮裏便會開恩再放我回來的。隻有讓芳燼去參加秀女選秀，才能為咱們家光耀門楣。我都懂，我都懂的。”
“好孩子，快起來。”
大娘也是濕了眼眶，趕忙把跪在堂下的我扶起來，並為我的深明大義做出承諾：“等你回來，為娘和你阿瑪一定會為你找戶好人家的。倘若明妹妹能在宮裏坐上個妃嬪之位，也定會幫你好早些出宮的。”
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的承諾，對於我此刻的心情也並沒有多少幫助。隻是我知道，這事不是我情願與否能改變得了的。若是家底殷實，還能給內務府那邊通融通融，了了此事，畢竟都是旗人。但如今的家況，長兄為了能參加八品典儀的甄選又送了不少禮去，而且有娶了嫂嫂也不過是前兩個月的事，眼下是根本容不得此事的。還指望我進宮好好做活，多掙些錢賞錢來貼補家用的。
罷了罷了，都是命，都是命啊。
【今日，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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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妖第一次寫宮廷文，還是清史背景的。在查了很多資料的同時，為了配合文章內容還是不能完全的遵守曆史，某些事情的發生時間和曆史人物的年齡都有比較大的改動。關於宮廷裏的許多規矩習俗等名詞都是參考了《宮女回憶錄》及某名詞的釋義，是否符合史實不明。但本文中這一方麵的消息就一切以我在文中的設定為準。望考據黨手下留情，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