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上去麵目與蘇幕遮和薑且謠相去甚遠,料來也是薑且謠小女兒心思,也有害羞之意,不過單憑此畫,便足以說明許多事,至少淺淺已然明白。
然而淺淺卻未想到,薑且謠癡戀蘇幕遮,畫中之意未免不實。
蘇幕遮輕聲道“淺淺,你信我嗎?當日絕不是這樣的!”
“你說呢?”
“當日她受了些驚嚇,夜裏高燒不退,那時我也剛剛上岸,將她抱在懷中也隻是權宜之舉!”
淺淺隻是看著他,並不接言。
蘇幕遮心向下沉。看著淺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蘇幕遮道“罷了,你想走,便走吧!”
淺淺不言,轉身便走,蘇幕遮看著她的身影,隻是將手留在了空中。
隻是蘇幕遮不知道,在淺淺回身的瞬間,淺淺雙眼都已被淚水填滿。
蘇幕遮見淺淺遠去背影,忽覺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不由隨手折下一枝花,口中喃喃道“解釋春風無限恨,沈香亭北倚欄幹無限恨,無限恨”
正是蘇幕遮初遇淺淺時所吟的那首詩。隻是現在吟來,卻忽生物是人非之感。
淺淺在月下靜靜走著,忽然一陣風聲,淺淺冷聲道“梵,出來!”
梵鎮星從暗處走出,向淺淺施禮道“主子!我們該走了。”
淺淺回頭看著來路,閉上眼睛道“知道了,走吧!”便當先而去,
梵鎮星在後緊緊跟著,不禁發出一聲長歎。
淺淺身子一震,卻也未言。
隻是淚眼朦朧間好像回到了兩個時辰前。
兩個時辰前,淺淺正坐在院中想著蘇幕遮傻傻的樣子,暗自輕笑,梵鎮星卻忽然出現。
淺淺笑道“不是說好兩日後嘛,為何這便來了?”
梵鎮星道“剛剛得到消息,請主子過目。”
淺淺奇道“哦?是何事?”便接過和匕首,細細讀來。
方一見圖畫,便神色大變。
後來見了字跡,更是心神不定,忙向梵鎮星道“你是從何得來?”
“是,是老主人命人送來的!說是在簾雲薑小姐處得來,主子看過便會懂。”
淺淺立時站起“什麼?是師父?”
梵鎮星點頭道“正是!”
淺淺頹然坐在椅子上,“師父是什麼意思,總有讓你傳達吧!”
“老主人說,蘇幕遮是蘇幕遮,明千意是明千意,如果有一天二者有了關係,也隻能是敵人,而非其他,更何況,主子你身上的擔子已經很重了,便不要再多生是非,當以天師使命,奉應為!”
淺淺看了他一眼,“師父還說了什麼?”
“老主人沒有再說什麼了,隻是給太陰兄下了一道密詣。”
淺淺聞言,眉頭緊皺,良久道“太陰的身份還未查明?”
“您知道的,在天師即位之前,太陰是不會主動露麵的,因此我們也無法知曉他是誰。”
淺淺心中十分不悅,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梵鎮星一愣道“主子?”
淺淺嘲諷一笑“我會遵從師父之言,馬上離開,不過我現在要去求證一件事情,你要一起嗎?”
梵鎮星躬身道“我便在此處等主子回來!”
淺淺點點頭,心中卻湧起一股無力感。
太陰名為翟太陰,主暗殺。
身份神秘到連淺淺在無妄崖十餘年都沒有查出的地步。他雖然不會威脅到天師地位,然而卻是懸在天師頭上的一柄利劍,如果真的由翟太陰出手暗殺,淺淺無法想像結局。
還有那畫和匕首,竟好似此刻畫畫在心上,匕首插在心間一般,那日蘇幕遮與薑且謠一同失蹤兩日,回來後,由於二人並未向對方敞開心扉,淺淺也不好多問,多日來也假裝不在意。
隻是當二者擺在眼前,淺淺竟一時之間生出被蘇幕遮背叛的感覺來。
淺淺自小生活在無妄崖,從未有人敢言背叛之舉,十歲那年,無妄崖有一位背叛者,當時淺淺還小,可是,卻是淺淺親手結束的那人性命,自此之後,便再無人敢於輕視她。
而今日蘇幕遮的隱瞞,淺淺心中極是受傷。
淺淺伏在馬上,看著越來越遠的彭淮,不知為何,心中難過幾乎無法抑製。
梵鎮星打馬上前。道“主子,大事要緊!”
淺淺,不,應是明千意道“本座知道了!走吧!”
誰知來時一行人言笑晏晏,此時獨歸,莽莽安取道。
梵鎮星看著淺淺,隱藏下不明情意,道“主子,有些話本不是我當說的,可是您與那位蘇幕遮本就是兩路人,或許日後還是敵人,我,我們都不希望你與詞中之聖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