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相橫橋坐落在黃澤關通往三河口鎮的必經要道。這裏地勢及其特殊,往東便是建在清漳水和濁漳水交彙形成連綿山丘地帶的三河口鎮,河岸的這麵是黃相國山。此山雖然低矮,但卻自黃澤關一直延伸到此處才轉為平地。
濁漳水,清漳水,運河交彙的水流自黃相國山下流過。黃相國山南麵為義成軍節度的衛州,西麵為茫茫太行山,北麵山腳下自是黃澤關通向三河口的官道。官道恰好在黃相國山和濁漳水之間。傳聞黃澤關在大唐年間曾出過一位姓黃的相國,自此此山便更名為黃相國山,這條連接黃相國山和漳水交彙丘原的橫橋叫做黃相橫橋。
三河口鎮的東南麵,清漳水流過之處,也有一條橫橋,這條橫橋叫三河橫橋。三河橫橋距離三河口鎮不足五裏,橫跨在運河之上。
兩條橫橋都是大唐年間建造的,通體全部由采自太行山上的花崗岩築成,距離水麵高有六丈多,可容吃水量過萬石的大船通過。
康龍在當日押運糧草經過這裏時還曾感歎過此橋的宏偉。想不到當世便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橋梁大師。
契丹的臨時駐軍營帳就設在三河口鎮和三河橫橋之間的地帶。等於切斷了三河口鎮往鄴都和相州兩個方向去的道路。
藍巾盜的臨時駐軍營帳卻設在了三河口城北門和黃相橫橋之間的地帶。河東軍馬雷部,駐紮在了黃相橫橋這端的河穀處,這一下等於徹底切斷了三河口鎮與外界的聯係,難怪王審祥會暴跳如雷。他現在唯一能向外傳遞消息的通道有兩條,其一是使用特別訓練的飛禽,自空中傳遞消息。不過他們顯然沒有這一類的傳訊工具。
另一種是通過快船,自寬闊的三河交彙水道,向下遊的相州,或者令一支流的鄴都,飛速派出水上哨探,操漿而行。
不過水路再快,也是快不過陸路快馬。契丹鐵騎若是見到有快船駛出三河口,必定會派遣鐵騎沿河追去的,消息還是傳不出去。
“大人,如今咱們該怎麼辦?”王審祥的營房帥帳之中,郎篤一臉焦急憂慮之色,不停的急急踱著步,不斷的揪著為數不多的胡須,苦思對策,可惜他才學有限,麵臨這樣的危局,卻想不出絲毫辦法來。
王審祥粗豪的國字臉上,雖然帶著疲累之極的神色,可卻沒有意思焦急之色。
“慌什麼!”王審祥不滿的瞪了一眼急的像隻猴子一樣的郎篤,“本都如今占據雄城,糧草充足,城內百姓丁壯數萬,難道還怕他們能攻進來不成?老大人遲早會發兵來援,況且大哥也會再派援兵來此運糧,怎麼可能任這幫契丹人堵在此處?”
下麵坐著的幾名王審祥心腹愛將,紛紛點頭,表示附和。
“黃澤關那邊怎麼辦?難道就任由姓康那小子占了去?”郎篤心有不甘的道。
“哪有如此便宜事。你當太行群寨和河東軍哪個是好相與的主兒?且不說姓康的那賊兒橫在那裏堵住了藍巾盜的後路,單是河東軍就絕不會允許黃澤關被外人占去。咱們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固守城池,等待援軍,其他事情根本不是咱們如今所能考慮。且由那賊兒撒歡,看他能高興多久。”王審祥恨恨說道。康龍偷偷自三河口運走一萬五千石上好的糧食,又順帶拐走了三河口主薄曹彬,這讓王審祥十分的惱火。
向來是他挖別人牆角,讓別人在他手裏吃虧,這下卻在康龍手裏吃了個大虧,他如何會有好心情?於是便給康龍頭上打了個自己最討厭的賤呼“賊兒”。
他雖然恨透了康龍,可麵上卻不能過分的表現出來。如今三河口城東南,西北兩麵被圍,另兩麵,一麵是水,一麵是山,已處絕境,軍心浮動,若他在亂了陣腳,三河口城將不攻自破,他此次受命前來三河口城的目的就全麵泡湯了。
三十萬石糧草可是鄴都的救命糧,也是彰德軍的救命糧,絕不容有失。他爹彰德軍節度使王貫絕不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兄長鄴都留守王審祥也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深信父兄二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派遣援兵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