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是《服役令》的關係。”李眾卿如實相告,“每屆畢業生都要強製服役三年,以警惕戰爭,不忘曆史。這服役不同於冬狩夏狩,老校長認為學生太嬌慣了,自作主張把地點遷移去了死亡沙漠(DeathDesert),每年都要死很多人,漸漸的家長們不幹了,寧願把孩子送去讀聖光學院和煉金學院,甚至還有去考各地科學院的,反正都不想讓孩子在我們風雨學院好不容易畢業了還要去冒生命危險。另外,為了逃服役,許多學生在家長的支持下,寧願無限留級,也不肯升到畢業班,這導致數量巨大的高年級學生侵占教學資源,新生就隻能減招。這次的仇殺傳聞也是因此而起,坊間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花辭樹的未婚妻當年死在服役令下,現在他越獄回來報仇了,要殺光學院的教士們,還要殺光聯盟那些貪官,雨師您看,今年申請辭職的教士名單都有三頁紙,不過都在我這壓著,還待您審批。”
“服役令不可改,否則我們早晚要被各地勢力蠶食殆盡,風雨城千年法術傳承,竟然寧願放棄法術去當鐵匠,真是笑話。”雨見把手中的名單扔了回去,“霸太多的想法沒錯,法術永不授好逸惡勞之人。”
“但是這招生……我怕是以後再也招不到新生了,還有這些教士,今年恐怕……”
“傳我城主令,辭職者以謀逆罪論處,全戶驅逐出境,留級超兩年者開除學籍,畢業服役延長至五年,新生重新擴招,不論身份,一經錄取,給予公民權。”
“……”
李眾卿聽罷,半晌不敢吭聲。
不看身份,意味著流民也可報名,甚至錄取之後就擁有了正式公民的身份,以流民的數量來看,如此大的誘惑麵前,自然是解決了招生問題。
李眾卿自己對流民倒是沒有什麼偏見,但是他的老師雨見,曾經對流民的仇恨就是烈火燎原一樣啊,所有禁法令,廢權令,都由他親口頒布,沒人敢提半個字的意見。
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想法了?
還是說……他真的放下師妹了?
無數念頭在李眾卿心中轉過,他麵不改色,口中稱是,又當即詳述了對新生擴招的考試安排,雨見同意,李眾卿最後說:“但即使我壓著,已經有一些教士銷聲匿跡了,都是當年與……雨師您知道的,花辭樹那件事情,他們都參與了,現在聽說花辭樹越獄來尋仇,第一時間就裝病躲起來了,恐怕您想定罪都找不到他們人,剩下的教士對於原定課程的數量,怎麼安排都不夠。”
沉思一會,雨見說:“你先下去吧,這事我有主張。”
“這些貪生怕死的教士,說著教書育人,拿著高薪俸祿,一出事就躲起來,哼。”李眾卿一邊告退,一邊憤懣,“結果都是我們新聞部在頂鍋,薪水還沒他們十分之一多,改天跟上頭聊聊,請幾個慈悲城的大主教親自給他們治病去,看他們到底有病沒病……”
雨見卻不理會他那得意門生的小情緒,隻拿起威儀大世界法杖,憑空打開一個傳送法陣,人在踏入的一瞬間已消失不見,卻是直往相隔半個大陸之遠的聯盟政府總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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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城外,午後光景,新年的氛圍如酒如釀,讓人分外沉醉。
花音啃完香噴噴的地瓜,烤幹了腳丫子,又眯上眼睛舒服地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麵前站著個男人,目露精光地打量著她。
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也不像是個好人——花音心裏判斷著。
那男人把一張小卡片塞到花音懷裏,動作讓人沒來由的眼熟。
“你是租房中介嗎?”花音仰頭問他。
男人明顯一愣,隨後恢複笑容:“時間太久,哪裏還記得請,你是附近鎮上過來的流民吧?是不是在找工作?我們店裏人手緊缺,正在急招美女服務生,啊,你別走啊,隻是端茶倒水而已,不是什麼色|情行業,我看你長得挺漂亮的,來試試吧,薪水加提成,保你做夠三十年就能買到公民身份證。”
花音看了眼小卡片上的介紹:雲白千齋。
那人趁熱打鐵:“你看,我們大老板雲白雄是雲白財團的創始人,也是天際富豪榜上蟬聯多年的第一人,掌控著很多城市的經濟命脈,你也是運氣好,正好趕上分店開業,你放心,我們這種大企業,衣食住行絕不會虧待你,身份問題也能替你隱瞞,大老板和風雨城主的交情匪淺,來我們這工作的人幾百年了沒有一個跳槽的,你想想,待遇有多好。”
說著,他手一指,花音望去,一牆之隔,風雨城貿易街上那座用土豪金砌成的雲白大廈是最醒目的建築,大廈頂端剛剛新換上了廣告牌——慶賀「雲白千齋」第108家連鎖分店隆重開業!特惠新年午餐隻要88!88個金幣!樸梓言與你共度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