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源身後滿滿賀禮，齊王爺看得出他別有用心，笑著上前行禮，“丞相前來祝壽真是本王莫大福氣。”
“王爺真是抬舉我了。”他一邊說著眼中卻集中在一旁的聞人川宸和蘇雨笙身上，蘇雨笙忙低下頭不讓他認出，聞人川宸隻是好好坐著飲酒，一眼都沒有抬起來。鍾源心中大不悅，在聞人川宸身邊入座，“今夜密雲不見月，隻怕會狂風大作。”
“自古生海便有鎮海樓，遇刀戈便有城牆，又怎會驚歎風來之說？”他淺笑著看著鍾源，眼中異常平靜。
“難怪齊王爺對你如此厚愛，一番英才。”聞人川宸在齊府一直來去自如便是因為他的才智過人，默默為王爺出謀劃策。鍾源揚聲道，“聽聞前久齊府闖入刺客，之後似乎被公子帶回了逸賢居；巧了，我這侄兒的新娘子怎麼也被你帶了回去？陛下對此事很是在意，希望公子能交出此女子。”
蘇雨笙心中咯噔，向後退一步撞倒了瓷瓶，聞人川宸轉頭語氣驟冷，“如此愚笨怎麼會在前廳伺候，下去！”
“下去就下去。”她有些賭氣地離開了前廳，聞人川宸看著她消失在門口後才緩緩對鍾源道，“若是我不交呢。”
鍾源眉毛揚起，“明日之前交出來便放你一馬。”
“鍾源丞相還是不要掃了興致罷。”端起酒杯敬了丞相一杯，嘴角的笑還是一成不變。
廳中掀起一片歌舞升平，眾人也欣賞著。蘇雨笙跑出了前廳蹲在牆角，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眼眶溫潤起來，天邊恰巧打出一聲雷鳴，隨即而來的絲絲微雨落在湖中泛起密密的漣漪一圈一圈蕩開，看著遠處幽黑的天際，細雨銀針織傷愁浮在自己身上。既然聞人川宸總是在回避她，既然鍾源希望聞人川宸交出自己，那便自己承認就是了，以後也不會再牽連聞人川宸。
一邊想著，她狠狠將頭埋進雙臂中，閉上眼任由微雨落在身上，靜靜聽這雨聲急切落地之聲，雨聲雨笙，一聲作聲中雨，一笙為笙中曲，雨無月伴而曲無人唱，皆孤寂。她記不得自己到底聽了多久，或許聽著聽著便睡著了，直到嗅著淡淡的荷花香她晃過神，隻見白色衣擺一塵不染，沾著些雨水沒有動。
抬頭間，聞人川宸撐著傘站在她麵前，看不到灰眸的波瀾，俊美的麵容也輕輕看著她，蘇雨笙一時不知所措，“你怎麼不在前廳了。”
“這番熱鬧攪得心也亂了，回去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蘇雨笙站起來，撐著傘站在自己身邊的白衣竟然也有些濕潤，“你衣服怎麼濕了？”
“……許是雨下得偏了些。”二人並排走在雨中，無聲走著，蘇雨笙第一次離他這麼近，突然想起來他不喜歡與人接近，便走開了一些，聞人川宸眼中抹上笑意，“搗亂的時候離得近，現在反倒是遠遠的了。”
主動將傘偏向蘇雨笙，“你剛才的語氣之前從沒有過。”
“你說的之前不就是近幾日？”他輕輕說著，雖然沒有感情，聽上去卻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