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話 當他第一次邀我入夥我其實是拒絕的(2 / 3)

王五把道袍寬大的袖子高高挽起,手往身旁身穿紅袈裟黑僧袍的和尚肩膀上一架,道:

“走,小圓,帶咱們看看貨去。”

王五一邊起身一邊朝雲飛陽介紹道:“這是咱們公司的器材供應商、這家“華嚴聯寺二十七號分寺”的大弟子,小圓。”

和尚向麥克白一點頭:“貧僧法號覺圓。”

麥克白聞言一愣:“寺廟能供給你個算命子什麼器材?”

王五作高人狀,叉腰一笑,不語。

在中、日、韓三國都存在以華嚴為名的寺院,“華嚴聯寺”就是由這大大小小的華嚴寺秘密組成,是一個囊括經濟、宗教、文化、學術等領域的交流互助組織,每半年召開一次例會,由每家華嚴寺輪流召開。“華嚴聯寺二十七號寺”就是其中較為年輕的一員,編號由加入聯寺的時間順序取得。

“華嚴聯寺二十七號分寺”規模不小,建在一座小丘上,打開山門沒多遠就是街市,與道觀建在山頂避世隱逸的做法截然不同,為的是廣燒香火普度眾生。

覺圓和尚先是到客堂裏吩咐了日常管理事宜,才領著他們參觀大雄寶殿和觀音閣,一路上僧人們都恭恭敬敬地行禮。眼見得本寺廂廡遊廊,高低錯落,井然有序,而且香火繁盛,信徒眾多,經營的甚是不錯。

覺圓和尚捏著官腔介紹道:“本寺於改革開放之初興建,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我們引進外國宗教先進的管理經驗,初代住持製定了麵向全國的發展戰略,通過各種融資渠道對寺廟進行建設和推廣,上代方丈更是提出“科教興寺”的口號,為本寺的可持續發展奠下基礎。”

王五環顧四周,沉吟道:“不錯是不錯,但是布置上老感覺差了點什麼。”

“哦?”

王五緩緩踱了幾步,道:“對了,你看啊,這個廟坐北朝南,為了不遮擋景觀,叫這四周沒有高層建築,上方無遮擋,所以陽光充沛,還有風雨滋潤。難得的是這份鬧中取靜,前後左右又都有商業街,客流量大,財富易聚不易散,可謂聚寶之地。正所謂無極生太極,太極生二儀,二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貧道五行缺財,若按卦相來說,此處恰巧可以彌補八字的先天不足——”

說著神神秘秘地貼在覺圓和尚的耳邊:“你們這兒準許商鋪入駐嗎?隻要個擺攤兒的地兒就成,保貴寺信徒如雲財源滾滾。”

覺圓白了他一眼:“淨扯淡,連貧僧都知道那五行是金銀銅鐵錫,哪有什麼‘財’?”

王五一臉惋惜:“哎,可惜了這雙贏的黃金地段。”

說話間他們已經七彎八拐地繞進了一處僻靜庭院,院門前侍立的兩個僧人一手持長棍,一手放在胸前,身子挺得筆直,見到大師兄,“唰”一下俯身三十度行了個鞠躬禮,恭敬地打開厚重的木質院門。庭院的地上鋪著石板,一間大屋正對院門,門口同樣有兩名守門僧,不遠處還有牽著凶惡大型犬的僧人,身姿表情嚴整肅穆,明顯與院子外麵不同。

王五很是興奮:“喲,你們養的小獅子腿怎麼這麼短哪?”

覺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的道:“那是藏獒。”

一行三人脫了鞋來到門口,守門僧恭敬地打開門。

麥克白跟在覺圓和王五後麵進了門,覺圓把禪杖靠在玄關邊的架子上,上麵擺滿了各色冷**,過了玄關,一股浩然威壓撲麵而來,讓麥克白不禁腳步一滯。

屋內金碧輝煌的陳設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暗沉沉,兩邊黑壓壓的一片光頭男,整整齊齊地排成兩列,清一色的黑西裝黑領帶黑墨鏡,穿著白棉襪踩在木地板上,一見三人進來,齊刷刷地猛一躬身,齊喝“大師兄!”。

覺圓點頭回禮,召來一個西裝男,問道:“住持呢?”西裝男微一低頭,答道:“住持去韓國光州華嚴寺參加例會去了,交代說讓大師兄全權負責各種事項。”

正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張釋迦牟尼講經圖,一張雕刻華麗的太師椅被天花板上的柔和燈光直直照著,這裏的地板被抬高,後麵用木架子供著幾隻長短不一的槍械,一個小小的銅香爐上噴出嫋嫋的煙,兩邊的架子上則擺了一些古玩花卉。

王五倒是淡定,用胳膊捅了捅愣在一旁的麥克白,領著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抿著弟子送上的茶。

此時覺圓正踩著白棉襪站在木地板上,在太師椅前麵背手而立,卻不坐下,向幾名弟子吩咐了些什麼,又接過遞來的文件寫寫劃劃。

麥克白緊張地拉了拉王五的衣袖,低聲問道:“寺廟裏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這氣氛,不是黑社會就是邪教吧?”

王五翹著腿,摸了摸端著茶杯的左手食指上的疤,隻說了一句:“咱們做的可是被城管追來趕去的職業,供貨商又豈是什麼好鳥?”

麥克白心中也不知是懷疑還是感動,自己這麼隨隨便便的被招收進“公司”,就被帶到這種涉及秘密的地方,姓冉的道士對自己哪來的這麼多信任?還是說他們已經做好了防備隨時準備殺人滅口?

見他們是大師兄特別接見的人,旁邊一個年紀輕輕卻蓄著絡腮胡的和尚低聲向麥克白解釋道:“明麵上本寺隻是個靠著善款和香火錢過活的普通寺院,實際上在八、九年前,本寺就已經秘密滲透控製了周邊的幾個小幫派,通過這幾年的擴張和整合,原先依附於二十七號華嚴寺的諸多幫會已經改組成為周邊市縣中最大的黑社會組織“觀音會”,並且控製本省近半的非法物資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