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安檾都是在床上度過。
看著書心跑裏跑外的,幫她準備傷藥,連吃穿都是。
王府已經不發給她們什麼好東西,書心之前去飯房取飯,拿到的都是剩飯餿菜,取藥也是,用經過王妃允許才能取藥的借口,直接打發書心。書心生氣抱怨,安檾隻是沉默默然,讓她把留有的金銀珠寶拿出去當鋪典當,用來補貼所用,和賄賂後門守衛的侍衛。然而錢票來的快,去得也快,書心心疼,每次挑珠寶都隻拿舊留新。
安檾才不會心疼這些金銀首飾,對她來說,用不著,拿來換藥最好不過的事情。
這天,書心剛從府外回來,拿買好的藥剛煎好,端進屋,媛夫人就來了。
穿著白色短小襖,裏麵襯著一件青色帶花長裙,腰細似蛇,臉媚如狐,狹長的丹鳳眼,醉眼微醺,梳著隨雲髻的她,更顯得臉小如巴掌,唇間一點桃紅暈開點綴,魅惑至極。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細柔卻有絲絲尖銳:“妹妹聽聞姐姐醒過來,真是吉人天相,妹妹為姐姐高興,隻是今日才來,姐姐莫怪才是。”
她徐步進屋子,後麵帶著兩個同梳著雙丫髻的丫鬟,一人手上提著食盒,一人捧著帶著一黃皮紙包裝的方塊狀東西。
媛夫人沒聽回應,注目一看,人正在床上躺著呢,雙眼緊閉,那張平時最讓她生恨,精致的臉此刻蒼白無色,眉目滿是疲憊不堪。她冷笑,本來就是來這解解悶的,怎能讓這人好好躺著,讓她好不舒服。
“王妃還沒醒過來嗎?”她向床頭走去,頭上紫色步搖隨身而搖曳,看到桌邊放著的藥水,眼中閃過譏諷,語氣卻似五月溫柔:“姐姐便是喝這藥水嗎?怪不得身子不見得好起來,這藥房怎麼辦事,這房裏丫鬟也是,玩忽職守,不好好照顧你主子,知道該當何罪嗎!”
書心在媛夫人來之時欠身行了禮之後,就一直站在床尾,低頭一動不動,聽到質問,也沒半點反應,呆如生根的木頭。
“這賤婢好沒規矩,我家主子問你話,你可聽到,莫不是耳聾了!”媛夫人身後的丫頭尖牙利嘴,本就是一幅尖酸刻薄之相,此刻更是高人一等,傲據看向書心。
“我房裏的丫頭用得著你來管嗎?”一聲淡淡的聲音從床上傳出,安檾不知何時睜著眼睛,一臉平淡望著頭頂。
“王妃,你醒了。”書心一聽聲音就動身上前,把她扶起來,在床頭墊個軟枕讓安檾靠,轉身拿藥過來。
媛夫人一怔,這人剛才的神情有點怪異,之前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知書達理的乖巧模子,此時見她來了居然漠視,沒與她客套一番,實在少見。想了想,媛夫人轉溜眼珠子笑道:“姐姐,不是妹妹不知禮數奚落姐姐的丫鬟,隻是,這奴仆你要是放縱她一會,她就不會好好做事,你看看你喝的藥,這不是糟蹋姐姐身為王妃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