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樂的鬥誌瞬間沒了,他不想與謝寶權鬥下去,兩敗俱傷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他們都不是一個人,身後都有自已的家和責任。
莫少芬沉沉睡著的時候,謝寶權過來坐在陳天樂身邊,一籌莫展的樣子。
陳天樂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會好起來的。”
“都怪我!”謝寶權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也別過分自責,也許,我們就是太看重自已的本職工作,少了對家庭的關心和愛護。”陳天樂說。“任何事情都有其雙麵性,在我們造福百姓的時候,卻忽略家中的親人。”
“不,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謝寶權的眼睛濕潤起來,他剛剛砸的那一拳,剛好砸到原先的舊疾上,才會痛得流出眼淚來,他是故意這樣表演的,就是要讓陳天樂相信。
“怎麼回事?”陳天樂驚謊地看著他。“這還流起眼淚來了,快別這樣子,男人嘛,要勇於承擔一切,一點家事就把你打倒,以後還怎麼工作啊?”
謝寶權悲傷地說。“事情都這樣了,我也不怕你笑話,雖然你我鬥來鬥去,可我始終還是相信你,一路走來,我們兩人你追我趕,看似我是羸,那又能怎樣?老天爺也不會善待我,如今,家不像家,兒子也快要跟我反目成仇,說起來都是淚啊。”
“謝謝你還能把我當朋友吐露心聲!”陳天樂居然有些感動,這樣的鏡頭仿佛在二十多年前出現過,那時的謝寶權經常在他這個鄉長麵前訴說心事。
隻是,不知從何時起,那個被自已呼來喚去的謝寶權就變了,變得越來越不聽使喚,甚至還背叛了他,然後兩人就在官場你追我趕過了這麼多年。
“你知道,我這心裏難受啊?”謝寶權指著自已的心窩子說。
“我明白。”陳天樂點了點頭,他當然能明白謝寶權此時的心情,看到曼琴生病的時候,他會心裏難受,甚至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已。
“實話跟你說吧,是我對不起莫少芬,是我對不起這個家,要不是我的那點私心,我的家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子。”謝寶權的話題打開了。“
“也不能這麼說......”
“你別打岔,讓我一口氣將話說完,趁現在我還有勇氣在你麵前說出來。”謝寶權打斷陳天樂的話。
“你說!”陳天樂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並做出一副忠實聽眾的樣子看著對方。
“少芬她腦子一直不太正常,這些年,我也帶她看過無數回醫生,雖然一直沒多大起色,可也不會瘋到如此樣子。”謝寶權再次砸了下桌子,疼痛讓他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真是混蛋啊,為什麼要在家裏保留著那個女人的照片?”
女人?陳天樂心中“咯噔”一下,莫少芬的病真的是另有隱情啊?
可自已同謝寶權的關係,他至於將這麼隱秘的私事告訴自已嗎?
陳天樂遞給謝寶權一張紙巾,示意謝寶權擦擦眼淚。
謝寶權接過紙巾,並沒有擦眼淚,他特意砸痛手才流出來的寶貴眼淚,怎麼能擦去?
擦去眼淚,這戲表演起來就不逼真,也不足以讓陳天樂信服,當然不能擦的。
謝寶權將紙巾拿在手中繼續說。“我有秘密啊,這個秘密折磨了我幾十年。年少輕狂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並不愛我,她居然寧願喜歡有婦之夫也不愛我,心灰意冷的我隻好娶了莫少芬,可我對莫少芬真的沒有感情。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此風平浪靜,無欲無求的過一輩子,沒想到那女人又回來,她說她懷上了那個有婦之夫的孩子,我隻好收留了她......”
“等等!”陳天樂似乎無法消化他的話,喊等等後,他又將謝寶權的話回味一番,這才反應過來。“難道那個孩子就是?”
謝寶權終於達成所願,他點了點頭。“沒錯,那個孩子就是亦雲。”
“我憑什麼相信你?”陳天樂怒而起來,用手指著謝寶權的鼻子。“你上次還說亦雲就是謝寶珍的孩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謝寶權冷哼之後,將陳天樂的手拂開。“當時你想毀了灶香人家,我當然不會答應。不過,這事還是怪你自已太敏感了,我隻說了謝寶珍可憐的身世,我可沒有親口承認她就是亦雲的母親,是你自已想多了,才會誤會,而我剛好又沒辦法才默認了此事,隻是沒想到,你還當真了。”
“謝寶權,你混蛋!”陳天樂咆哮起來。“這種事你居然也敢亂騙人!”
為這事,他和曼琴提心吊膽,害怕得了絕症的謝寶珍會來要兒子,從感情上講,他們是舍不得兒子,可從道義上講,他們又不忍心剝脫兒子見親生母親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