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愛麵子,以後我不會當著同事的麵說了。”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現在隻是想你陪我去一趟醫院。”謝寶權裝成十分憂傷地說。“剛剛謝軍來電話跟我討價還價了,說不把他媽從鐵房裏放出來,他就不回學校,這孩子,估計是受刺激了,看著他媽被關進一大群人住的房裏,心疼了。”
陳天樂右手緩緩抬起,手掌朝上掂了兩下。“走吧!”
縱有千萬個疑問在心中,陳天樂也會選擇相信謝寶權,因為他也是一個父親,如果自家兒子也用不回學校來威脅自已的話,他也會手足無措。
他隻是以一個父親的角色在想事情了,完全不知道謝寶權是要在自已麵演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戲。
謝寶權跟兒子談過,謝軍確實要求他將媽媽從鐵房裏放出來,重新安置回原來的VIP病房。
這事對謝寶權來說,不難,他去醫院說一下就可以了,可他小題大作將陳天樂帶過去,是另有目的。
謝寶權讓陳天樂等他,他去開車過來接陳天樂。
謝寶權回到辦公室,用鑰匙打開抽屆,拿了一個信封裝進公文包。
東海的市長和副書記都來了,院長受寵若驚,自然是有求必應,不僅很快將莫少芬放了出來,還住進了高級VIP病房。
在謝寶權的要求下,特意選了一間門窗都有特別防護的病房,防止莫少芬再次跑出去傷人。
當護士和醫生都離開後,謝寶權將門關好,再一步一步走向驚恐萬分的莫少芬。
眼前的莫少芬,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全身都是傷痕,和一群瘋子關在一起,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那天,因為莫少芬出來傷了許多人,在大家執意要求下,不得不將她暫時關進去。
莫少芬看著謝寶權向自已走來,她突然尖叫一聲。“壞人!壞人,你別過來!”
莫少芬說完,還抓起床上的被子枕頭朝謝寶權扔來,謝寶權都一一接住。
不解氣的莫少芬找不到東西扔了,她跳起來要去搬櫃子,結果被陳天樂上前製住了。
“多謝了!”謝寶權將莫少芬雙手反剪在身後對陳天樂說,“麻煩你再給我接盆水來,我想給她梳洗一下。”
陳天樂將毛巾放在盆裏,接了盆水端過來。“我是不是要出去回避下?”
“不用。”謝寶權說。“我隻是隨便給她抹洗下,晚點讓護工哄著她洗澡才行。”
當謝寶權要給莫少芬洗臉的時候,莫少芬又掙紮起來,高聲叫著。“壞人、壞人......兒子......”
是陳天樂上來幫忙,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將莫少芬勉強洗淨了臉和手。
謝寶權從床頭櫃上的藥瓶裏倒出幾粒藥遞給陳天樂。“我看她不排斥你,你去幫忙喂她吃下這個藥,讓她安安靜靜睡下,估計這兩天她都沒睡好過。”
這一刻,陳天樂發現謝寶權也不是那麼的壞,至少,他對自已女人還是好的,莫少芬病成這樣還不離不棄,他接過藥,端著水向莫少芬走去。
莫少芬果真對陳天樂有好感,對著他露出傻笑,陳天樂趁機對她說。“來,吃了這個你就可以回家看兒子了。”因為他聽到莫少芬總是念叨壞人和兒子這兩個詞。
果然,莫少芬很聽話地吃了藥,然後借著陳天樂的遮擋,悄悄看了謝寶權一眼,最後又很害怕地縮在陳天樂身邊。
陳天樂歎息一聲,心說,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光鮮亮麗的謝寶權也會攤上這麼一個神經病老婆。
想到李曼琴的病,他甚至有一些慶幸,畢竟曼琴不會像莫少芬這樣神智不清。
吃了藥之後,莫少芬很快就睡著,陳天樂這才起身,讓謝寶權過來給莫少芬蓋被子。
說實話,經曆了這一幕,陳天樂突然覺得,自已跟謝寶權鬥來鬥去真沒什麼意思。
不就是一個書記位置嗎?誰來當不是當啊,自已為什麼非得去跟他爭、去跟他搶?
作為男人和父親,他和謝寶權都活得挺累,也確實不容易,在官場中混了這麼多年,無非就是你整我、我整你,然後勝利的得到升職,敗了就乖乖臣服在腳下。
當再大的官又如何?回到家還是個微不足道的男人,像他和謝寶權這樣的男人,一個家都沒打理好,又怎麼能將東海這個大家庭打理好?
深思之下,陳天樂突然有了主意,那就是向上麵求援,外調一個更有能力的人來當書記。
或許,隻有那樣,他和謝寶權之間的關係才能恢複正常,就跟劉書記在世時,謝寶權的野心也隻好收起來,他陳天樂也是心甘情願地配合劉書記的一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