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聯想一下數各黑衣黑甲的河洛新軍士兵手持火槍排著筆直的隊列,一排排一層層地推進,用海嘯般的呼聲向那位站在廣州城樓上的年輕總督致敬時的情景,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他對荷蘭的軍事實力很有信心,但並不認為荷蘭打得過這樣一支渾身上下彌漫著淩厲的殺氣的克隆人軍團!荷蘭人占據台灣本來就心虛,真要是把楊夢龍給惹毛了,他們估計得吃不了兜著走,不僅錢賺不到,還得死一大堆人,那就太劃不來了。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按著那位東方總督劃下的道道,從日本和印度抓勞動力過去開礦伐木,用他們的血汗換來白花花的銀子吧!
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這個古老的帝國強勢崛起,它有著無以倫比的胃口和極其強大的生產力、創造力,荷蘭人拿東亞和東南亞土著千辛萬苦開采出來的資源去喂它,真的沒問題嗎?
這種擔憂在梅斯上校的心頭一掠而過,隨即消失。正如阿爾方索所說,利潤是商人衡量一切的標準,隻要有足夠的利潤,跟魔鬼合作又如何?
登萊新軍在九月二十七日從煙台出發,十月二日便望見海平麵隆起了一彎淺淺的淡藍,被暈船折磨得夠嗆的士兵們放聲歡呼,比見了爹還要高興。楊夢龍用望遠鏡看著那個老大老大的島嶼,問:“這是什麼島?”
沈廷揚回答:“這是耽羅島。過了耽羅島,再過幾天就能到達日本的九州了。”
吳勝補充:“高麗國王已經將耽羅島割給我們養馬了,今年屬下移民五千戶過去,在耽羅島上整理草場,種植黑麥草,所種下的牧草長勢極好,已經可以為軍馬提供大量草料啦。”
楊夢龍問:“軍馬呢?運過去了沒有?”
吳勝說:“已經運了一千二百匹過去,等到明年春天,還可以再運一千多匹過去。”
楊夢龍不滿的說:“這麼大一個島才養兩千來匹馬?太少了!它至少也可以容納幾萬匹軍馬的!”
吳勝說:“這一切不是剛剛開始嘛,再過幾年,將所有能種牧草的地方都種上了,養幾萬匹軍馬又有何難?”
楊夢龍這才滿意。
所謂的耽羅島其實就是濟州島,麵積非常可觀,土地也肥沃,是塊寶地。曆史上,甲午戰爭之後日本就把濟州島開發成了最重要的軍馬養殖場,在巔峰時期濟州島上的日本軍馬多達十萬匹。這裏養出來的東洋軍馬異常高大健壯,馬家軍騎兵的馬跟他們一比,跟頭驢子似的,不管是衝刺速度還是耐力都遠遠不如人家。旅順之戰結束後,朝鮮重新與大明結盟,成為大明的藩屬,接受大明的保護,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大明不可能當活雷鋒,以巨大的代價年複一年的保護他們周全,必須得給點什麼才行。經過慎重考慮,朝鮮還是決定把濟州島劃出來交給大明托管,一來算是交了保護費,二來濟州島一向是朝鮮抵禦日本入侵的橋頭堡,現在朝鮮孱弱不堪,實在沒有能力同時麵對日本和後金的兩麵威脅了,而大明接收了濟州島,等於也負起了替他們抵禦日本侵略的義務,可謂一石二鳥。
濟州島自然是歸吳勝管的,跟日本人一樣,他也把濟州島開發為軍馬場,移民五千戶過來種草養馬,同時在濟州島建了一個港口和幾個工廠,軍艦可以到那裏駐泊,而出海捕魚的漁船也可以到那裏停靠,就近將自己的漁獲賣給罐頭廠加工成罐頭。當變形金剛艦隊抵達的時候,一支由二十幾艘戰艦組成的艦隊也抵達了,看他們打出的旗號,居然是朝鮮水師,說是奉國王的命令前來與大明水師會合,助大明水師攻伐日本的。看著那些破破爛爛的軍艦,楊夢龍都有點兒替這些棒子擔心,萬一半路來一場風暴那些船不得散架呀?船上的人可怎麼辦?總不能劃臉盆臉到日本去吧?不過現在棒子曾竭盡所能為東江軍提供糧食棉布,並收留過數十萬遼東漢人,一個藩屬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夠意思了,他也不好去嘲笑人家,揮揮手,讓旗手打出旗語,歡迎朝鮮水師的加入。
朝鮮水師那破破爛爛的軍艦上一片歡騰。
楊夢龍咂咂嘴,喃喃自語:“中棒友誼靠日本,這話一點都沒錯!”
艦隊在濟州島停留了一天,短短一天之內就有二十萬盒肉罐頭、海鮮罐頭,還有好幾百噸蔬菜水果被送上了船,明軍的組織調度能力再一次讓荷蘭人開了眼界。
補給完畢,艦隊繼續前進,越過對馬海峽,直撲日本本土。
兩天後,對馬島出現在聯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