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琪說:“你就別擔心了,他武藝超群,勇猛無敵,肯定會沒事的。等他回來,啥都不管了,先讓他把婚禮給你補上,然後讓他跪穿三塊搓衣板,讓他知道撇下未婚妻跑去打仗是什麼後果!”
筱雨芳不禁抿嘴一笑:“如果我這樣做,他隻怕再也不會回來了,隻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這時程峻開始讀名單,請人上去剪彩了,這裏頭就有筱雨芳的名字,楊夢龍不在,自然由她這個舞陽衛指揮使夫人代勞了。在蔣正、李勇的保護下,她帶著迷人的微笑上去,和方逸之、張桐、程驥等人站成一排,有人將一段綁著大紅花的紅色綢布拉直,參加剪彩的這幾位接過金剪哢嚓一剪,將它剪成數段,在場所有人歡呼起來,用力鼓掌,弄得非常熱鬧。
剪彩儀式結束,利民錢莊正式開始營業。當著所有人的麵,蔣正指揮幾名手下抬來幾箱銀子,加起來足有兩三千兩,筱雨芳來到窗台前,開始辦理存款業務。銀行的工作人員手腳麻利的清點銀子,判別真偽,一切確認無誤後,銀行開出存款單據,在上麵拍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朱印,然後又讓筱雨芳在上麵簽名,摁了指印,然後一式兩份,一份由她保存,一份由銀行保存。如果要取款,就要拿單據過來,印章、字跡、指紋都必須一模一樣,否則是拿不到錢的,算是徹底杜絕了任何一方做手腳的可能性。大夥看得直吐舌頭,乖乖,手續這麼多啊!
最後由一名笑容甜甜的女孩子將筱雨芳送出門去,這筆交易算是完成了。接著,方逸之也到窗台前辦理了一筆一百兩銀子的存款業務,張桐沒這麼有錢,也存了二十兩。看到這兩位都存了錢,大家再無疑慮,紛紛回家,拿出一點餘錢去存。
不管存的錢是多是少,負責辦理手續的女職員總是帶著熱情的微笑,該辦的手續一項也不少,讓人倍感心安、舒服。他們也許不知道,這幫女職員在上崗之前可是接受了長達半年的訓練,其中練得最狠的一項就是微笑,笑得臉都僵了……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拿出家裏的餘錢前去辦理業務,方逸之笑著說:“看來這個錢莊真的能吸納資金,從而盈利啊。這樣一來,老百姓不管是在這裏存款還是貸款,都能獲得一定的利益,那小子出的點子還是可行的。”
張桐卻麵有憂色:“錢莊賺錢肯定是不成問題了,隻是……唉,也不知道那家夥怎麼樣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真叫人心慌。”
方逸之苦笑:“誰說不是呢。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平安回來吧。”
提到楊夢龍,這兩位大人臉上都泛起了愁雲。那隻大馬猴,在的時候一天到晚花樣不斷麻煩不斷,折騰個不停,讓人煩得不行,可是等他帶兵跑去打仗了,又讓人不得不擔心起他來,唉,人就是這麼矛盾!
一絲涼意在腦袋上遊走,隨後是火辣辣的痛,痛得要命。楊夢龍發出一聲大叫:“啊————你們想弄死我了!?”猛的坐了起來!
周圍一片激動的歡呼,無數點口水噴泉似的濺來,糊了他一臉,好多人都在吼:“醒了!他醒了!謝天謝地,他總算是醒過來了!”
楊夢龍這才發現,自己坐在一輛平板車上,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韓鵬、戚虎、戚破虜、薛思明、王鐵錘、徐猛,還有盧象升、曹變蛟、祖寬、雷時聲、李重時、錢瑜……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這裏,擔憂和狂喜都寫在了臉上。他撓撓頭,結果撓到厚厚一層繃帶,他的頭被包成粽子了。粽子將軍茫然問:“你們怎麼都在這裏啊?仗打完了?”
盧象升說:“打完了,打完了!”
楊夢龍激動的問:“那我們是贏了還是輸了?我……我記得我捅了一個披著金甲的胖子一槍,他應該是皇太極吧?我有沒有把他給捅死?”
薛思明說:“那人正是奴酋皇太極。大人你那一槍捅得真夠狠的,將他的戰馬馬頸給捅了個對穿!”
楊夢龍瞪圓了眼珠:“將他的馬頸給捅了個對穿?也就是說我沒有捅中他?”
鍾寧說:“大人雖然沒有捅中他,卻也讓他墜馬受傷,昏迷不醒,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楊夢龍咕噥:“鳥大功,沒捅死他算什麼大功!”
眾人對視一眼,都哭笑不得。這小子被後金騎兵往腦袋砍了一刀,沉重的馬刀砍在頭盔上,震得他眼冒金星,失了準頭,一槍把皇太極的戰馬給捅死了。但是,莽古爾泰、阿濟格、鼇拜、薩哈廉等多位後金猛將不要命的殺過來,鼇拜一箭射穿楊夢龍的鋼盔,重箭攜帶的淩厲勁道將這小子生生撞昏過去。他昏得倒是幹脆,卻不知道當看到他頭部中箭從駱駝背上跌落時,舞陽衛兩千精兵駭得肝膽俱裂,血貫瞳仁,向著那個方向的後金軍隊發起異常狂暴的攻擊,很多後金士兵被生生撕成了碎片,薛思明、鍾寧、曹峻、秦邁、王鐵錘、徐猛這些悍將更是兩眼血紅,衝上去跟後金那幾名大將殺成一團。巧得很,皇太極從馬背上摔下來,也昏迷了過去,兩軍將士圍著這兩個失去知覺的家夥殺得昏天黑地,一層層的湧上來,一層層的倒下,自大明與後金交兵以來,未曾有過一戰打得如此慘烈。雙方的傷亡都是慘重無比,到最後,戰鬥變成了明軍民夫與後金輔兵之間的廝殺,因為雙方的精兵強將要麼死的死傷的傷,要麼累得臉都青了,隻能讓他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