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浴血大淩河 九十五 再戰大淩河6(2 / 2)

多鐸也說:“汗王,臣弟願領兵出戰,抄擊明軍後路!”

皇太極擺擺手,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五哥撤退,把明軍引過大淩河!”

旗手豎起了象征退兵的白旗。

此時的莽古爾泰已經暴怒了,他的正藍旗,他可憐的正藍旗,先是在列陣對射中被火槍手打得死傷累累,接著又在近戰中被橫刀砍長槍刺,放倒了好幾百,最要命的是,他的損失還在以驚人的速度遞增,那如林長槍正在不斷刷新著正藍旗的傷亡名單!騎兵的損失還沒有統計出來,但肯定不輕了,該死的明狗騎兵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一次次將正藍旗勇士從馬背上撞下來!

一些屍體被送了下來,大多是被火槍擊斃的,要麼被打碎了腦袋,要麼被打斷了手腳,胸腹中彈的更慘,鉛彈貫穿身體,搗出一個巨大的放射性創口,內髒都飛了出去,慘不忍睹,看得莽古爾泰頭皮發麻。被刺倒的索倫死兵也被抬了下來,大多是麵門和咽喉被刺中,往往不等被抬下來就翹辮子了。明軍長槍兵的傷亡比索倫死兵要慘重得多,但他們仿佛不知道恐懼為何物,不管多少人被刺倒,始終不曾後退半步,隻是低吼著瘋狂地挺槍刺向突入他們陣列的敵人,一旦被他們刺中,絕對是九死一生了。

該死的明狗,你們是吃錯藥了是吧!

莽古爾泰感到憤怒和恐懼,在這場血戰中,他那些無往不利的戰術全部失效了,後金“滿萬不可戰”的光環似乎也破滅了,僅僅幾千長槍兵就讓正藍旗力不從心,真是不可思議!要知道,明軍還有好幾千騎兵、火槍手沒有動哪!他怒吼一聲,抄起鋼槍就要殺上去,身邊的戈什哈趕緊拉住他,叫:“主子,不可!汗王命令我們撤了!”

莽古爾泰扭頭往皇太極等人觀戰的山頭望去,果然看到一麵白旗在獵獵飄揚。他的臉微一抽搐,叫:“撤!”

號兵吹響了撤兵的號角,已經死傷慘重的正藍旗如逢大赧,由弓箭手壓住陣腳,迅速撤退。一名關寧軍將領想撿個便宜,不等命令便帶領一千騎兵衝上去,試圖砍殺那些弓箭手,結果被射了回來。盡管如此,看著橫臥一地的敵軍屍體,明軍還是發出震天響的歡呼,他們贏了,他們真的在野戰中擊退了看似不可戰勝的後金八旗勁旅,他們做到了!祖大樂流著口水說:“好多首級啊……要是把這些首級割下來送到京城報捷,京城想不震動都不可能了!”一些關寧軍士兵迫不及待的離開隊列上前割首級,這些都都是戰功哪!

盧象升厲喝:“繼續前進,追擊敵軍!這些屍體就讓他們躺在這裏好了,誰敢停下來剝取盔甲割取首級,他就得死!”他很清楚,時間並不站在明軍這一邊,誰也不知道暴風雪什麼時候會來,如果他們不能在暴風雪降臨之前殺入大淩河城,他們將全軍覆沒!現在別說區區千餘顆首級,就算把一座金山堆到他麵前,他也不屑一顧,他缺的就是時間!

祖大樂傻了:“不割首級?不割首級我們拿什麼向朝廷報捷請賞啊?沒有首級,那這仗就白打了!”

越來越多關寧軍士兵加入了爭奪首級的行列,盧象升麵色鐵青,怒喝:“我們此次出戰是為了割首級向朝廷報捷請賞的麼?繼續前進,在風雪到來之前殺入大淩河城,否則我們這一萬多人,大淩河城三四萬軍民,都會成為建奴的戰利品!”戟指指向正在割首級的關寧軍士兵,聲線冰冷:“讓他們滾回自己的位置,否則我就讓火槍手執行軍法!”

盧象升一向溫文爾雅,絕少與人紅臉,但關寧軍無視他一再強調的戰場紀律,把他給激怒了。像他這種人輕易不會發火,一旦發火卻十分嚇人,連祖大弼、祖大樂這樣的悍將都噤若寒蟬。祖大弼看看正戰意昂揚的向前挺進的天雄軍,再看看已經為爭奪一些白甲兵和牛隸額真的首級爭得麵紅耳赤,就差沒打起來的關寧軍士兵,麵紅耳赤,一揚手,一批一直跟在他身後,對滿地首級視而不見的關寧鐵騎擎起手中的騎弓,嗖嗖嗖一輪利箭射了過去,落在那幫不像話的家夥腳邊,嚇得那幫家夥一激靈,停止了爭吵,傻傻的望向這邊。祖大弼怒吼:“扔下首級滾回自己的位置,否則你們就得死!”

關寧軍一哆嗦,盡管萬般不甘,還是放棄了遍地戰利品,灰溜溜的返回隊列。也有一些把首級拴在腰間,不肯扔掉,祖大弼真的火了,劈手奪過一張強弓,連珠箭出,三名寧可違抗軍令也不肯扔掉戰利品的關寧軍士兵咽喉中箭,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也變成了屍體。這下大家都知道祖二將軍不是跟他們開玩笑的了,忙不迭的扔掉戰利品,跟上大部隊,繼續向前挺進。

而此時,天雄軍已經挺進到大淩河畔,跟後金大軍隔河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