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外孫?”
禹寧心中同樣一驚,禹飛曾與自己千叮萬囑,盤龍穀遭受厄運,有恐他日滅頂之災,唯以將自己送離盤龍穀,尋求血親。而這位血親,便是自己母親生父,自己的親外公。
然而,對於這件事,禹寧自己還毫無頭緒,畢竟自幼到大,他並沒有從父母的口中聽到有關外公的一切信息,更在禹人王彌留之際,竟也隻是給了自己一枚玉佩,並非提及其它。事前禹寧自己對此已然不報希望,甚至已經打消了去尋找親外公的意圖,唯有順杆而上,借著慧覺這杆大旗,圖以求存。
“你這老龜奴,還愣著幹啥?”
“是是是。”
門叩聲響,大門頓閉。回首而來,看到的隻是慧覺一臉和善的笑容。
“慧覺大師,你這是?”
“讓你認祖歸宗呀,嘿嘿。”
禹寧心緒不寧,抬頭之間,這才看清大門正上司徒二字。
稍時片刻,正門大開,來人依舊是剛才的那位老奴。此時,他的視線刻意在慧覺身後的少年身上多有停留。“兩位請進,老太爺已在大堂恭候。”
未進房宅,已見萬象氣派,身臨其境,家奴如似羅雀,單是如此,更顯屋主身份。
迎對視線,潛藏在內心的自卑在此刻發揮淋漓盡致,不敢抬頭,唯有諾諾跟隨慧覺身後。倒是慧覺,如似自家大搖大擺,喝喝咧咧,饒不是他那般年老,而且麵容還算和善,早已被驅離房宅。
“司徒老官,我等上門,是否備有上好茶水糕點呀?”
老奴跟上,壓低著聲音衝著慧覺說了兩句,其意無非就是讓慧覺知些禮數。但好像慧覺不吃這套,理也不理,隻見他連跨兩步,已然將老奴甩在了身後,自進衝進了寬闊的客堂。
客堂之中已經有五六人,為首正座,一位年過古稀老翁,拄著龍頭拐,一雙渾濁的雙眼依舊保持著一絲精奕。但見來人是一個光頭老僧,神色頓時一靜。在東周之土,依他的身份,自是知曉眼前這件僧衣是何物,哪怕未見過慧覺其人,但卻早已聞名佛陀山上光頭大和尚狂僧之名。
“敢問……”
“不必問。司徒老官,你我年紀相當,況且據我所知,這間宅還是由你作主,就恕我不禮之罪,權當回了一趟自家,如何?”
“那是自然。快快,為大師奉茶。”
老太爺已然發話,丫鬟何敢怠慢。倒也奇怪,平日裏老太爺對誰都是一臉冷漠,倒對這名禿頭老家夥竟然禮待有加。
茶水入喉,甘澤回甜,綿綿意長,意猶未絕,竟不敢茶碗中的滾茶,一口飲盡,若無其事。“勞駕,再滿上。”
“快滿上。”司徒鬆忙道。
“好茶,好茶,不愧為司徒大家,皇親國戚。”頓了頓,轉眸回頭,禹寧竟然遠遠站在了門外,縱然司徒鬆眼神還有一抹精奕,卻隻能依稀看著有這麼一個人影。“你愣在那裏作個啥,趕緊進來,認你這親外公。”
老奴自有回報,正是因此,才驚動了司徒鬆,同樣也驚動了他的三個兒子。如此世道,招搖撞騙不乏其數,雖開了這一扇迎客門,其意隻是想要讓司徒鬆死了這些年的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