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盤龍穀,禹寧貴為少族長,其身份自是不低,但十多年與淳樸的族人們生活,除了少族長這一個特殊的頭銜,毫無架子的禹寧早已與他們打成了一片。
禹寧見過排場,怯場之詞本不該在他的身上體現,可那隻是僅限於在盤龍穀的護龍部族,現在當他跟隨慧覺來到司徒大宅,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別人投來異樣的目光那般的炙熱,要不是慧覺已然坐在了客廳,他真想立刻轉身遁走。
“還愣著幹什麼,快進來呀。”眼見禹寧不為所動,慧覺有些急了,催促道。
迎對著無數的眼神,禹寧隻感覺頭皮發麻,想想現在真是後悔,竟然忘了之前探聽慧覺口風,或許可能免去這事。不過,轉念一想,護龍一族禍端雖然暫時遏製,但死的兩個人畢竟是火族的高手,至於康河,禹飛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如此一來,短時間的安逸,一定得不到長久的安寧,屆時火族發難,尋仇而來,很難想像承載了近千年的護龍一族是否還會有性命存活。
護龍一族需要一個大傘,一個足以能夠與火族分庭抗禮的勢力。
將所有顧慮拋在腦後,深吸了一口熱氣,禹寧昂首挺胸,行姿筆端走進了會客大廳。
“晚輩禹寧,各位有禮。”禹寧行了一禮,目光正視坐在首座拄著龍頭拐的那位老人。但陌生隨之而來,完全找不到絲毫的熟悉。
“父親大人,此事恐怕有誤,還請你老人家回到後院,好生歇息。”
“不錯,以我眼力,觀他毫無半點司徒風貌,又何以是司徒後裔。”
“住嘴。”
司徒一脈有如今勢力,一來要歸功當初司徒鬆跟對了上官家族,輔佐上官家族成就了大周王朝,其二便是他的女兒司稈文靜,貴位大周一字並肩王的王妃。原本司徒一脈還將更加鼎盛,可是偏偏在中途出了岔……
“嘿嘿,司徒老官,你可得好生瞧瞧,千萬別走了眼啊。”慧覺品著茶,提示道。
司徒鬆畢竟上了年紀,哪怕眼神中還保有一絲精奕,但看廳中的少年依舊有些模糊,旋即他伸手示意,旁邊一名丫鬟立即將他攙扶起身,拄著龍頭拐,緩緩慢慢離開首座來到禹寧的麵前。
剛才壓製的緊張,再次襲卷全身,甚至已經能夠聽到心髒砰砰的劇跳聲。
圍著禹寧轉了一圈,上上下下看了個一清二楚。回到正對麵,對視著這一張陌生的麵孔。“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來的?”
“禹寧,盤龍穀。”
“你父親叫什麼?”
“禹人王。”
“你母親呢?”
提到這裏,禹寧心裏頓時發忤,什麼事可以不記,但生他育他的母親名字,自然畢生難忘。可是自己母親名字分明叫作上官曉嵐,而這裏卻是司徒大宅,姓氏出入太大,照此推算眼前的這名老者又怎麼可能是自己母親的生父?
“你外公可是在問你話,你這傻小子還不快快回答。”慧覺見禹寧的反應,著時不滿,剛吃了一顆果棗,直接用棗核砸在了禹寧的身上。
“她,她叫上官曉嵐。”
此言一出,司徒鬆臉色頓變,他的三個兒子更是神情複雜。
“可有什麼憑證?”司徒鬆沉住氣,笑問道。
原本以為眼前的老者會立刻驅趕自己離開,沒有想到他依舊追根詢問。看了他一眼,禹寧鼓起勇氣將帶在脖頸上的玉佩取了下來,旋即遞了上去。
這枚玉佩並無甚稀奇,無非隻是材質上層了些,中間有些鏤空,精雕了一樹桃花。當司徒鬆接過玉佩,他的雙手突然有些止不住的顫抖,但為了最終確認,他還是當著禹寧的麵看了看玉佩的背麵,而在背麵依著桃樹為型僅僅隻刻了一個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