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擺脫“文盲”身份(1 / 2)

九曲回轉的走廊盡頭,修的美輪美奐的亭台四角翹起,亭中石桌石凳一應俱全,桌上還放著精致的糕點,可惜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我放下手中的詩經,站起來無奈的歎口氣,看著亭下湖中隨風搖曳有姿的荷葉,與那淡粉的荷花交相輝映。湖中錦鯉歡快的嬉戲打鬧,吐著美麗的泡泡。想我一個21世紀的高材生,雖不是學富五車,也不至於淪落成文盲吧。但事實是殘酷的,不過此文盲非彼文盲,這裏的小篆我是一個都不認識啊,誰來告訴我這些七手八腳的東西是些什麼?現在可好,我是真正成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典型代表了。自那天一舞,我可真是一夜成名,不過我也沒什麼驚奇,想想會稽這個小地方,加上這個身體先天有利的條件,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我本著物以稀為貴的原則,跟胡萱大致講了一下她便領略了。於是第二天施施然的公布了我做五休三的政策,也就是七天內隻唱三天。其餘的時間我自由支配,如果有公子先生們慕我之名想成為入幕之賓,一大筆銀子自然不可少,不過想不想見還得我說了算。這個想法雖然很俗,但卻是對外營銷最有用的辦法,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加之這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效果。如果我某天一開心約見了某個公子,他自然會有比別人膨脹的虛榮心,即使對我不滿意,還不是要一通吹噓以顯示自己銀錢話的如何值。這樣的心裏被我利用。還怕這裏封建地主階級不趨之若鶩嗎?當然,這些政策都是胡萱宣布實施的。如此我便有大把的閑暇時間,心裏感慨著這是一份多麼福利的工作。昨日閑來無事,在逛完整個後院四五遍之後,美則美矣,可是,無聊啊。坐在大院之中長籲短歎,小香看到了便來問我什麼事,小香是眾多歌舞姬中的一個,不過十三四歲,小孩子心性,平時與我也算玩的來,因為我隻能拉動她跟我一起玩。我眼珠一轉,堆上一臉諂媚的笑容,“小香啊,我們這裏有沒有什麼可以看得書啊?好看點的?”小香看我的表情以為我又要挑戰她的心裏承受能力,聽到我這樣說之後明顯鬆了口氣。很無語的白了我一眼道“虞姐姐,你當我們這裏是什麼地方,歌舞坊怎麼會有藏書?”我愣了一下,想想確實如此。又拉著她坐下,“那一兩本總是有的吧?”小香歪著腦袋想了想,“唔,反正我們這些人是沒有的,你可以去問下胡姐姐,或者去找前廳負責日常司酒與我們飯食的劉管事,他是認字的,藏書應該是有的。”我一聽這話,感情這裏大部分人連字都不認識。瞬間覺得大家前途堪憂。於是到處打聽胡姐姐去哪裏了,遍尋不果。心裏正鬱悶,繞過回廊,想回屋裏睡會午覺。剛進院子就看到胡萱站在那片小竹林前背對著我不知在想什麼,我歡快的叫了聲,“胡姐姐!”胡萱聞聲轉過身來看到是我,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替我拍了拍粘在肩上的草屑,嗔怪道“怎麼在院中也待不住,看來是要給你收收性子”我才想起先前似乎在院外小草坪上躺過,無賴道“姐姐,我可是替咱們轉了銀子的,我玩了一小會嘛。”胡萱又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餓了嗎?這會隻有點心先墊一墊”我搖了搖頭,“姐姐你有藏書嗎?可以用來消遣的?”胡萱望著竹林似乎在思考“有是有,不過都是家父的遺物,這幾年隻是聊以慰藉,並未翻看過,你要的話我可以幫忙找找。”我一聽還那裏敢要,忙謝絕了。這樣就隻能找那姓劉的管事了,晚飯的時候找到他,管事是個很和藹的老人,說是老人也不過五十多歲,不過在古代已經算知天命的年紀了。聽完後神情和藹的說“虞姑娘,這樣吧,老夫晚上回去找找,若找到便遣人送來姑娘看可好?”我欣喜的道了聲謝便提裙飛奔出去。於是,今天早晨收到了一卷《詩經》,聽說這本來的劉管事的兒子的,可惜他兒子很年輕便被征夫,這書也隻能成了壓箱底的物件,劉伯翻了很久才出來的。沒想到,現在可以看的東西找來了卻是一個字都不識,秦朝的竹簡又重又沉,隻能沮喪的望著湖中的魚兒鬱悶。“虞姐姐,胡姐姐找你呢,讓你去院裏一趟。”我轉過身,小香的臉因為奔跑而變的粉紅,我調皮的湊上前去捏了一把,“知道了。”賊笑著提裙跑走,身後傳來小香氣急敗壞的叫聲。進了院子並沒有看到胡萱,我猜應該在房間,便去了她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萱姐姐正在為一個人斟茶,嫋嫋的茶香飄滿了整個房間,我仔細看,是那個殷子揚。胡萱看到我,放下茶壺站起來笑著把我拉到桌邊坐下“拂兒,子揚今天無事,來看看你過得如何?”我心下不屑,怎麼就成了來看我了,看我跑到萱姐姐房間做什麼。我對他點頭算是一禮“殷公子”他看到我也沒什麼太大的表情,淡淡的應了一聲。接著房間便一片靜默,我最忍受不了這種氣氛,開始考慮做點什麼“萱姐姐,難道你們兩個經常這樣坐著不說話?”胡萱聽了失笑“也罷,你這樣的性子,難為你了。今日其實是我請子揚來,你不是要點書來看嗎?我猜著子揚總該有的,行了,你們先聊吧,我還有事要做呢”說罷對殷子揚施了一禮就走了。殷子揚似乎不滿我把萱姐姐趕走了。我見狀忙討好的說“殷公子家裏必藏有不少好書,可否讓拂兒一飽眼福?”他自顧自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姑娘要書何用?”書自然用來看,不然還有什麼用?可是一想要來我也不認識。剛想說出的話便改口道“小女子有一事求公子,望公子成全。”“姑娘但說無妨”“其實,我想讓公子教我們歌舞坊的姑娘識字寫字”他聽到我這樣說似乎比較訝異,但也隻是一閃而過隻是看了我一眼“姑娘有理由否?”我指頭圈著垂在肩前的頭發,想了想說“當下雖然人人推崇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我始終想著認些字對女子而言是好的,技多不壓身,更何況是識字,女子身份雖卑微,但不至於連字都不能識吧?”殷子揚放下茶杯“秦朝律法對此沒有明確表示,應該無礙,但是姑娘會想到這個地方確實是在下沒想到的?”我一笑“那公子到底是答不答應呢?”“若姑娘能說通你們歌舞坊的人,我自是沒有問題的”說罷淺淺一笑,我看著那個笑容有些恍惚,果然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啊。給人的感覺親切多了。我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殷子揚被我這個動作又逗笑了。“公子這才對,多笑一笑才好啊”殷子揚卻並沒說什麼。我忽然想到之前誤會人家的事情,想到該不該跟他講呢?還在想卻聽到殷子揚的聲音響起“之前的事情,姑娘不必介懷”我詫異,抬起頭看到他柔和的表情頓時無地自容。隻能尷尬的笑道“嗬嗬,公子不計較就好,嗬嗬”可能是我的表情太白癡搞得殷子揚很無語。忽然他又道“在下還有一事不明,請姑娘解惑。我回過神來連忙說“請講”“姑娘若是聽過萱兒解釋,為何不到我郡守府來,而要在這裏做一個歌舞姬?”我一愣,沒想到問的是這個問題,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可是又一想,人家是站在古人的立場上講的。我甜美的一笑“公子,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在虞拂眼中,天下間最重要最無可替代的便是自由。我不願委身郡守府做丫鬟,雖得了清譽,但失了自由,反之,這裏雖是歌舞坊,我有足夠的自由。”殷子揚盯著我的眼中一瞬不瞬,我衝他調皮一笑,轉開了眼神。過了半響殷子揚道:“姑娘有大智,在下佩服,若蒙不棄,姑娘可跟萱兒一樣叫在下子揚”我看這是交朋友了。爽快的說了聲好。晚上睡覺前把今天的情況跟胡萱說了,萱姐姐隻是說道“你要讀書識字我都不攔著,別耽誤唱歌就行,但是,別的姑娘們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說動的,平時排舞夠辛苦的,隻怕沒有願意再多一項。”望著胡萱擔憂的神情,我一沉吟,確實,這些姑娘大都出身困苦,根本沒有這個思想覺悟,隻好說能勸多少是多少。胡萱一想也沒別的辦法就隻能這樣。黑甜一覺,不覺已日上三竿。趕緊起身梳洗好去找胡萱,今天還要做動員呢。跑到前廳見萱姐姐正在忙著指揮各人有條不紊的工作,心下不禁佩服,放在現代這樣的職場美女不知道多搶手。“萱姐姐,怎麼樣,什麼時候說?”胡萱笑著跟我說,早起已經跟大家講過,反響還不錯,有那麼十幾個人願意。我一聽喜出望外,又抱著她的胳膊撒了一通嬌“還是萱姐姐有辦法”胡萱溫柔一笑。這樣,總算是有點事情可以做了。之後又跟殷子揚溝通了下時間,隻能七天裏來兩天。感歎不容易,不過也聊勝於無了。於是轟轟烈烈的識字運動拉開了帷幕,我感慨著終於可以脫掉文盲的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