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七彩、媚娘他們待在移民村裏,每天幹點農活兒,收拾收拾院子,燒火做飯,過著簡樸而愜意的田園生活。
這一天,石正峰正在院子裏教安東尼下象棋,突然,外麵亂哄哄的,一群人,男女老少全都有,滿臉興奮,朝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就像是粉絲見到了崇拜已久的偶像似的。
“這是怎麼了?”安東尼問道。
這時,佟老爺興衝衝地跑了進來,說道:“河邊要殺人了,走,快去看熱鬧。”
佟德仁在旁邊看書,皺起了眉頭,說道:“爹,殺人有什麼好看的,你興奮什麼呀?”
佟老爺還不服氣,說道:“殺人還不好看?你平時見過殺人?”
佟老爺這一句話把飽讀詩書的佟德仁給噎住了。
石正峰問道:“殺的是什麼人?”
佟老爺說道:“還能是什麼人,呼延炯的黨羽唄。”
石正峰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知其中有多少人是無辜之人。”
媚娘在旁邊說道:“呼延炯傷天害理,依附他的黨羽,沒有一個會是無辜的。”
石正峰說道:“有些人就算有罪,他也罪不至死呀。”
媚娘教訓石正峰,“哥,你這是婦人之仁。”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我是婦人,你是女漢子,你覺得那些人都該死?”
媚娘說道:“那些人該不該死,咱們沒有發言權,得問問洪姑娘,洪姑娘全家都被呼延炯給害死了。”
石正峰看了看洪九妹,一提起“呼延炯”這三個字,洪九妹永遠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洪九妹說道:“我去看看,呼延炯的家人都落得個什麼下場。”
媚娘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石正峰皺著眉頭,說道:“媚娘,你也喜歡看殺人?”
媚娘說道:“我才不喜歡看殺人呢,我就是陪陪洪姑娘。”
佟老爺看著石正峰、佟德仁他們,說道:“你們不去看熱鬧?”
“不去,”石正峰、佟德仁他們冷冷地說道。
“你們不去我去,哎呀,快要開刀問斬了,去晚了就看不到鮮血飛濺、人頭落地的場麵了,”佟老爺急匆匆地向前跑去。
安東尼感到詫異,說道:“你們華夏人怎麼這麼愛看熱鬧,而且什麼熱鬧都看?”
石正峰反問一句:“你們西洋人不愛看熱鬧?”
石正峰以前看過一本書叫《格列佛遊記》,裏麵就有觀看劊子手殺人的情節,給石正峰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安東尼說道:“我們西洋人有時候也看熱鬧,但是,不像你們華夏人這麼瘋狂,癡迷了似的。”
石正峰說道:“你在這村子裏也待了一段時間了,村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也了解一些了。村民們的生活很單調、很枯燥,除了造人生小孩幾乎沒什麼娛樂生活,有個熱鬧不花錢就可以瞧,他們能不趨之若鶩,去看嗎?”
安東尼說道:“我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那些華夏人麻木的外表下,是空虛的精神世界。不僅是你們華夏人,所有人都是一樣。”
石正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說道:“行啊,安東尼,你小子這話說得像個哲學家似的。”
安東尼說道:“在我們希臘,那可是遍地都是哲學家。”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下棋下棋,”石正峰拿起一枚棋子,敲了敲。
石正峰和安東尼一局象棋還沒下完呢,突然,一個村民慌慌張張地跑進了院子裏,說道:“不好了不好了,你們家那女人出事了。”
石正峰、安東尼他們都很驚訝,問道:“哪個女人?”
報信的村民說道:“我也叫不上來名字,反正是和你們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安東尼問道:“是那個前凸後翹、身材豐滿的,還是那個皮膚白皙、冷若冰霜的?”
村民說道:“就是那個長得挺白,整天板著臉的。”
安東尼看著石正峰,說道:“是洪姑娘。”
“別廢話了,趕緊去看看,”石正峰扔下了手裏的棋子,衝出了院子。安東尼和佟德仁、大牛、小狼跟在石正峰的身後,也衝了出去。
移民村外有一條小河,刑場就設在小河邊,石正峰他們跑到了河邊,發現行刑已經結束,河邊的沙地被鮮血染紅了,小河也被鮮血染紅了,放眼望去,血淋淋一片,鼻子裏聞到的都是血腥味兒。
沙地上倒著幾十具屍體,他們全都倒剪雙臂,沒有腦袋,無頭腔子不停地流著血,一顆顆腦袋像皮球似的滾得到處都是,臨死前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有的驚恐,有的麻木,有的痛苦,有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