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亮之當上了魏王之後,通過幾場殺戮,樹立起了絕對的威信。無論是官員、百姓還是軍隊裏的將士,見識到了他的殺人手段之後,都從骨子裏對他感到畏懼。
呼延炯是大將軍的時候,將士們跟著他出生入死,把胸脯拍得砰砰直響,爭著搶著給他當幹兒子幹孫子,願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現在,呼延炯成了階下囚,成了反賊,將士們都急著和他劃清界線,免得受到他的牽連。
在絕對權力的壓迫下,隻會製造出一群沒有骨頭的蛆蟲。這些蛆蟲沒有原則、沒有尊嚴,誰有權力,他們就服從誰,誰得勢,他們就依附誰。
呼延炯被成功抓捕下獄,魏亮之命令紫衣衛,嚴加審訊,一定要把呼延炯和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大臣們察言觀色,知道魏亮之又要興大獄了,就像當初李苦案、郭恒案一樣,要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李苦案、郭恒案已經把跟隨魏亮之一起打江山的文臣殺得差不多了,這次,魏亮之製造呼延炯案,要清除那些隨他一起打江山的武將。
抓住一個人,嚴刑拷打之下,這一個人交待出了十個人,再審訊這十個人,這十個人又交待出一百人。審來審去,牽涉到呼延炯謀反案裏的人有數萬之多。
魏亮之一聲令下,斬!這數萬顆腦袋齊刷刷地落在了地上。
魏亮之又要搞大屠殺,魏允謙得知此事很是心痛,跑到禦花園去勸諫魏亮之,“父王,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再殺人了。”
魏亮之坐在一張石凳上,看了看魏允謙,說道:“你隨我來。”
魏允謙莫名其妙,站起來跟隨魏亮之走著,走到了一棵棗樹下。魏亮之要過侍衛腰間的利劍,一劍劈下了一根樹枝,對魏允謙說道:“撿起來。”
魏允謙看了看那樹枝,麵露難色,說道:“父王,這樹枝上滿是刺,兒臣撿不起來。”
魏亮之說道:“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為你把這些刺除去。”
魏亮之製造四大案,掀起腥風血雨,殺來殺去,不停地殺人,這一切都是為了魏允謙,是一個慈父對兒子最體貼最細致的愛。
魏允謙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父王,您可以不必殺死呼延炯,呼延炯飛揚跋扈,您罷了他的官,收回他的兵權,抄了他的家,把他軟禁起來就是了。他為我們家效力賣命這麼多年,還是留他一條性命吧。”
魏亮之冷笑一聲,說道:“你在可憐呼延炯?你知不知道,呼延炯背著我都做了一些什麼事?你知不知道他是如何欺壓百姓,如何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魏允謙說道:“這個兒臣不知。”
魏亮之歎了一口氣,說道:“謙兒,你可以可憐一條狗,但是,千萬不要可憐人。你對一條狗好,它能記你一輩子,永遠不會辜負你,不管你貧窮富貴、得意失意,它永遠跟著你,對你忠心耿耿。而人呢?你對他千般好萬般好,有一般不好,他就會懷恨在心,恨不得活活撕了你。”
魏亮之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在禦花園裏,魏允謙跟在魏亮之的身邊,魏亮之給魏允謙講著道理,“早年我吃不飽飯,流浪江湖,乞討三年,人情世故我見得多了,我不敢說摸透了人心,但是,對於人心,我比你要了解得多。”
魏允謙點了點頭,說道:“父王教誨得是。”
魏亮之說道:“人這種東西是世上最歹毒、最陰險、最虛偽、最忘恩負義的東西,那些功臣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勞,胡作非為,欺壓良善,多少老百姓被他們欺壓得家破人亡,沒了活路?我要是不殺他們,他們能把這魏國的江山給瓜分了。
“謙兒,你性子柔弱,我還活著,呼延炯他們就敢不尊重你,我要是不在了,你來當這個王,他們能服你嗎?你書讀得比我多,你知道,曆史上多少君王被亂臣賊子推翻,那些亂臣賊子篡位之後,會怎麼對待那些王室成員?你現在替呼延炯求情,如果呼延炯造反了,當上了王,他會不會對你有一丁點的仁慈?”
魏允謙說道:“可是現在這些證據無法證明,呼延炯要造反呀。”
魏亮之說道:“我二十多歲吃不飽飯的時候,想過當王嗎?人的私欲是會隨著環境無限膨脹的,呼延炯是大將軍,權勢熏天,他身邊聚攏了一大批趨炎附勢的小人,這些小人想要當從龍功臣,會不會勸他謀逆?呼延炯也有兒子、親戚,他那些兒子、親戚想成為王族,想當上王親國戚,會不會慫恿呼延炯造反?等到我死了,呼延炯真的反了,你再想收拾他,那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