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也不是那膩歪的人,見楊程不願多說,便安靜地陪在邊上一起喝著酒,兩人像是相處多年的默契十足的好哥們兒。
不多會兒,兩人腳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十幾隻酒瓶了。
楊程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大著舌頭地對薑瑜說道:“如果冷暴力犯法的話,一定要把林言丫的抓進去關個十年八年的!好好治治她這毛病!我們祖國這麼和諧的大家庭怎麼就把她養育成這麼個樣子!簡直是要拖斷了社會主義後退,太不和諧了!!”
薑瑜這才明白眼前這位年輕有為的俊傑是要借酒消什麼愁。回想起自己受傷住院他跟著林言忙前忙後,上次和林言一起吃飯時有意無意的照顧,原來……他不由在心裏讚歎楊程好眼光,同時也為林言感到開心,看得出來,楊程對她是用了心的。
“我和林言從小一起長大。她這性格是不陽光,甚至有時會覺得有些陰鬱。別人對她好,她總是會遲疑會想這些好是出於什麼。她會在她預感要失去什麼的時候提前撤離保持到安全距離。如果你覺得她疏遠你冷落你,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讓她沒有安全感、讓她失望了。”
楊程聽薑瑜像說繞口令一般說了一大串,頭腦更暈了。他皺著眉盯著薑瑜,似乎是想讓他說清楚些。
薑瑜又開了瓶酒,狠狠喝了兩口才說道:“林言從小就和她媽媽兩個人過。我們住的那小弄堂人多口雜,都是些市井小民,嘴巴碎是非多。所有人都在說林言是私生女,是沒爸爸的野孩子,還有更難聽的……中考完那年,聽說是他爸爸的原配過世了,才娶了她媽媽,接她們進了林家。可終於圓滿了的家庭並沒有給她帶去多少幸福。林言經曆了太多的傷害、欺騙、算計和遺棄……所以她也比別的同齡人更敏感脆弱,可表麵上看,又好像堅強的刀槍不入一般。”
薑瑜說著,把手裏的酒瓶揚起,咕嘟咕嘟地喝幹淨,接著說道:“她是個可憐人,我一直都盼著她能遇到個願意懂她、照顧她的好男人。楊程,你能做到嗎?”
楊程看著薑瑜直勾勾望過來的眼神,裏邊有掙紮,有期翼,又有些不舍。楊程晃了晃神,終還是堅定地笑道:“我認準的事情,絕不會改變。”
說完,楊程就搖晃晃地一頭栽在了桌上。
林言已經卸了妝窩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心裏盤算著明天周末的安排了。薑瑜卻打來電話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叫她過去。
她打著車催促司機說油門踩到底,趕著救命呢,結果到了隻看到一堆空酒瓶子和暈乎乎的薑瑜,以及已經醉倒的楊程。她有些被眼前的情景搞懵了,半天緩不過神來。